“你別怪慕總,其實今天對你開口說出這些我也覺得很困難,他也沒想到許瑋庭會采取這麼激烈的手段進行報複。”
“我不怪任何人。站在哥哥的立場上,他也沒錯,多年來忍辱負重、認賊作父,終於有一天大仇得報,多勵誌啊,趕得上勾踐臥薪嚐膽了。
茉莉姐,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對嗎?沒有絕對的對和錯,隻有切身相關的利益。”她的眼眶中布滿了血絲,眼睛已經紅腫起來,眼底氤氳起的一層厚厚的水霧讓人心疼。
顧茉莉將她輕輕攬在懷裏,撫摸著她的頭發安撫道,“晚晚,現在我在這,你可以宣泄一下。但是你千萬要記得,在許瑋庭麵前你一定要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蘇向晚用力咬住下唇,牙齒咬住的地方微微泛白,腥甜的血液從她的唇邊滲透出來。她強忍著哭腔,將頭埋在顧茉莉的肩窩裏,沉聲說道,“現在蘇慕兩家的形勢很緊張嗎?”
“對。前陣子他跟慕總不過是小打小鬧的彼此試探著,看起來像是要真刀真槍的鬥起來了。”
“茉莉姐,我能不能用你的手機給楦澤打個電話?”
顧茉莉連忙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撥通了慕楦澤電話號碼遞到她手邊。
此時,慕楦澤正在會議室中跟幾名部門經理商討著那塊標地的競拍相關事宜,他濃墨渲染過一般的眉微微擰起,眉心處隆起了一道細微的皺褶,漆黑色的眸子如同黑曜石般散發著高貴冷漠的光芒,薄薄的唇抿在一起,刀削斧鑿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麵,時不時低下頭來看一眼桌上的資料。
正當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他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當他看到屏幕上顯示著顧茉莉的名字的時候,心髒忽然劇烈的跳動起來,湧起了一種奇特的預感。
他的手微不可見的有些顫抖著,他看著亮著的手機屏幕,暗暗祈禱。
“喂?”他的聲音隱約有些發抖,會議室裏的幾位經理暗自對視了一眼,他們這位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總裁竟然會有失態的時候。
“楦澤……”電話那端傳來一個低低的軟軟糯糯的聲音,語調裏似乎還帶著隱隱的哭腔。
他隻覺得浮起來一顆心終於緩緩的落了地,他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往與會議室相連的露台走去。
他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支香煙,想要用打火機點燃,嚐試了三次才成功,他的手不知為什麼有些酸軟無力,連摁下打火機的力氣都沒有。
他深深的吐了一口煙,聲音有些嘶啞,“晚晚,還好嗎?”
“不好。楦澤,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那些事我已經聽茉莉姐跟我講過了,我隻想問你一件事,當年真的是我們蘇慕兩家有愧於哥哥嗎?”
他的眸光一凝,翻湧著晦暗不明的暗流,外麵寒冷的空氣讓他的手指有些發麻,似乎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是。這件事說來話長,等到這一切都解決後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但是晚晚,你……”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蘇向晚雖然早已預料到從他口中會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可是心裏還是猛地一沉,她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我還沒有那麼偉大,我不會因為多年前的舊事原諒他的所作所為。如果是你我的父親有錯在先,他大可以采取法律的手段尋求一個公正的判決,他不是法官,也不是上帝,沒有權利這麼做。
但是楦澤,人都是感情動物,平心而論,這些年來哥哥對我很好,再糾纏上多年前的事誰也說不清究竟是誰對誰錯,所以我希望你給他,留一條活路。”
“我的本意也是如此,但是他會得到什麼樣的結局最終還是要取決於他自己。如果他不識抬舉的話,為了你和慕氏,我不能手下留情,你能理解我嗎晚晚?”慕楦澤深吸了一口香煙,灰白色的煙灰被寒風一吹不知飄向了那裏,隻有燃燒著的香煙在他指尖一明一滅。
“我知道,楦澤……我很想你。”
聽到她這句話,慕楦澤隻覺得鼻尖一酸,堂堂慕氏總裁,在C市舉足輕重的人物,竟然因為她這短短的幾個字險些掉下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