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同樣身上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男人相對而坐,就連空氣都像是被凍裂結冰一般。兩個人沉默了一會,慕楦澤率先開口說道,“他答應了嗎?”
“他會答應的。”安瑞對此很有把握,畢竟安澤萬家的影響力不容小覷。
他微微頷首,“我還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幫我。”
“我說過了,不是為了你。”
慕楦澤的眸光一暗,露出一個清冽的笑意,“你喜歡蘇向晚。”他的語調極為肯定,雙眸緊盯著安瑞。
他漫不經心的拿起銀質小勺攪動著散發著熱氣的咖啡,杯子裏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他頭也不抬的緩緩說道,“與你無關。”
“我是她的未婚夫。”
“曾經的未婚夫,據我所知,許瑋庭已經代表蘇家跟慕家提出了解除婚約,並且……令尊應允了。”他似笑非笑的抬起眼來,看著麵前的男人。
慕楦澤被他的話噎住了,畢竟他說的的確句句屬實,“縱然如此,我也沒有想過要放開她的手。”
“可是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能在她身邊,這是不爭的事實。甚至還需要我一個外人伸手幫你們這一把,不是嗎?”安瑞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他將小勺放在碟子裏,端起杯子抿了幾口咖啡,動作優雅而隨性。
“看不出安總還有趁火打劫的天賦。”
安瑞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機會降臨在麵前,不好好把握的話,幸運女神便不會再光臨。”
慕楦澤暗暗咬了咬牙,深不見底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在你幫我們這一次的份上,我可以跟你公平競爭。”
他定定的看著慕楦澤,似乎過了好久才輕輕勾了勾唇角,有些淡漠有些頹然的說道,“不必了。”
“雖然聽到你這麼說鬆了一口氣,不過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麼。”
安瑞認真的思考了一會,輕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或許是因為莫然,就算她過世有段時間,可是她還是像一根刺一樣紮進了我的心裏;又或許是因為我見過太多的女人,我的追求會讓我感覺我是在玷汙她。”
對於安瑞來說,莫然的過世的確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雖然他已經確定他對她的感情不是愛,可是還是感受到了莫名的沉重的悲傷。
慕楦澤了然的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我會照顧好她的。”
“希望你可以,否則說不定什麼時候我會改變主意。”說完,他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裏拿出錢夾,抽了五張粉紅色的人民幣壓在咖啡杯下麵,起身往門外走去。
慕楦澤依然穩如泰山的喝著咖啡,隻是在他離開的時候微微頷首。
自從跟蘇向晚失去聯係後,日升日落的頻率似乎變得特別快,每天他都會不知多少次不由自主的撥通她的手機號碼,雖然知道應該不會有人接聽,可是當聽到電話那端傳來機械的“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後,心裏還是會湧起一股莫名的失望和擔憂。
他千方百計的想跟她取得聯係,權衡再三,不得不厚著臉皮找上了安瑞,他能找到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勢必是許瑋庭不能拒絕的。
他一直在後悔回國前沒有把國內發生的事告訴蘇向晚,或許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蘇父蘇母過世的真相,當然,她也無從得知蘇父早已轉移出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為她預留了一條退路。
她對許瑋庭的信任眼下看來是最致命的弱點,或許她已經察覺到了些許端倪,可是卻無計可施。
慕楦澤沉沉的歎了一口氣,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麵。這段時間以來,蘇慕兩家的關係十分微妙,在幾筆生意上都產生了衝突,他並不認為這是個巧合,這些不過是許瑋庭將矛頭對準慕氏前小心翼翼的試探。
兩個在C市舉足輕重的大集團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如果蘇向晚不能及時奪回蘇氏的掌控權,恐怕會出現兩敗俱傷的局麵。
夕陽的光輝越來越淡,漸漸被稀薄的月光所交替。林立的高樓大廈陸續亮起了明亮的燈火,慕楦澤駕著車行駛在返回禦山墅的路上,這幾天來他也察覺到孟思柔和慕謙儒之間的關係產生了一些變化。
無論這是慕父的有心安排還是他們之間的真情流露,至少他不用再為這個憑空冒出來的相親對象發愁,他可以把全部的精力放在這場即將拉開序幕的,沒有硝煙的戰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