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蘇母對視了一眼,“你帶晚晚到書房幫我整理一下資料,我跟慕總有話要談。”蘇母了然的點了點頭,拉著蘇向晚往樓上去了。
她坐在書房裏心不在焉的擺弄著手中淩亂的文件,豎起耳朵試圖聽到樓下在談些什麼,可是蘇宅的隔音效果做的太好了,她換了幾個姿勢卻什麼都聽不到,心情不由得有些煩躁。
蘇母將她焦慮不安的樣子盡收眼底,拉著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晚晚啊,慕總今天到訪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她點了點頭,“媽,為什麼你們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蘇母沉吟了片刻,過了好一會才終於緩緩的開口說道,“你小時候呢,發生了一點意外……”
“我知道,慕叔叔已經告訴我了。”
蘇母是個極聰慧的女人,一聽女兒口中提到了慕父,便猜想的出慕父對他們的事必然也是反對的。
她歎了口氣,將蘇向晚攬在懷裏,“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媽媽也不瞞你。你小時候發生的那場意外對你打擊很大,你收到了驚嚇,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願意開口說話,並且對之前發生的事似乎有些記不清了。
爸爸媽媽急瘋了,帶你四處求醫,醫生說你因為收到了強烈的刺激,患上了選擇性失憶。我們一商量,這對你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後來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你才漸漸恢複。”
蘇母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說道,“因為那件事受到傷害的不止你一個人,慕媽媽更是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慕爸爸把這一切都歸咎在你的頭上,好像是你親手殺死了她一樣,我們兩家也漸生嫌隙,來往的不那麼密切了。
過了兩年,慕爸爸投資失利,慕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當中,他很有骨氣,沒有向我們蘇家求援,可是你爸爸卻不願意置之不理。
彼時蘇氏剛剛進行了一筆數目不小的投資,也需要資金運轉,實在拿不出太多錢來幫助慕氏,你爸爸最終還是將兩筆訂單送給了慕氏,雖然數額不多,但也能一解燃眉之急。”
“晚晚,你跟楦澤的事媽媽是不會同意的。蘇氏的雪中送炭之情在他心裏看來竟然一文不值,並且因為慕媽媽的事,他似乎一直對你有些怨氣,如果你嫁過去,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我們蘇家如今在C市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不求你嫁的大富大貴,隻求人家不會虧待你,給你委屈受。你是從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你讓媽媽怎麼忍心……”
說著,蘇母的眼中淚光盈盈,蘇向晚看在眼裏也有些心痛。她伸手環住蘇母的肩膀,小聲說道,“媽,你不用難過。楦澤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可是他對我真的很好,之前有幾次意外都是他及時出現救了我。慕叔叔那邊的事他會處理好,我相信他。”
蘇母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將蘇向晚緊緊的抱在懷裏。
而此時在樓下卻是另一副景象,蘇父對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並不看好,在他看來,慕楦澤接近蘇向晚一定別有用心,他們上一輩的恩怨難免會牽連到孩子身上。
他臉上不動聲色,點燃了一支雪茄,笑道,“楦澤啊,以後有空常來走動,禮物什麼的就不必了。我們兩家是世交,論起來你也算是我的侄子,不用那麼客氣。”
簡簡單單的‘侄子’二字便把慕楦澤的身份調了一個個兒,他心中了然,卻依然含笑說道,“蘇叔叔誤會了,我是以晚晚未婚夫的身份起來拜訪的。”
蘇父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你不說我都快忘了,人老了,不中用了,記性比不了從前。你們小時候是定下了婚約,可是當時一沒有定禮二沒有定貼,隻是我跟你爸爸說的玩笑話,不用當真。”
慕楦澤的嘴角勾起一絲冷冷的笑意,目光如炬,“蘇叔叔,我們兩家的身份不同於普通人,說出的話就沒有反悔的道理。況且我跟晚晚真心相愛,請您同意我們的婚事。”
手中的雪茄靜靜的燃燒著,廚房裏已經傳來了飯菜的香味。蘇父猶豫了片刻,又笑道,“沒想到你這孩子這麼固執。楦澤啊,你跟晚晚年紀都還小,現在就談婚論嫁的太早了。”
他不想再跟蘇父周旋下去,蘇父征戰商場多年,是打太極的高手,這樣下去恐怕聊到明天也聊不出個所以然。
他抿了一口茶水,直入重點,“蘇叔叔,不妨明說。您心裏的顧慮我一清二楚,我用慕氏的名譽向您保證,我對晚晚是真心的,絕沒有其他的想法。”
蘇父對他的坦誠有些驚訝,微微一怔,像一隻狡詐的老狐狸一樣笑了笑,“你這是什麼話,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