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琳子--!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我終於戰勝了那該死的懦弱,我感覺自己能動了,把心裏壓抑的情感喊出來了,我覺得輕鬆了許多!我慌忙地奔向即將消失的黎琳子,她身上的星輝正在慢慢減少,她的身體變得愈來透明,我奔跑著,狼狽卻迅速。!
黎琳子笑了!那是開心的笑,是欣慰的笑,是無奈的笑,她輕輕的張開柔唇似乎說了什麼。
我卻沒能聽見……
“啊——啊啊啊啊——”
我歇斯底裏地呐喊著,似乎這樣能讓我好受些。也可能不管用,可我不想停下來,我害怕,害怕寂靜,害怕寂靜會將我吞沒,我很害怕,我很懦弱,連最後…最後一聲再見都沒能說出,你走的好倉促,正如你來時那樣沒有留給我心裏準備的時間。
刹那間,堂屋內變得死一般寂靜,沒有了風的呼嘯,沒有了我的哭咽,沒有了任何東西的聲音。
門檻處,那位麵色憔悴,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滿臉淚水,她沒有出聲,她和我一樣,連一聲再見也沒能來得及說,她和我一樣痛苦,和我一樣悲傷,和我一樣懦弱。我不知道怎樣麵對沒有你的生活。清晨,你催我起床。你麵對我這個無賴有時候還會幫我穿衣。你總是莫名其妙地生氣,又莫名其妙地開懷大笑。你會吃悶醋誰也不告訴,不過臉上卻寫著快來安慰我。你會在我晚上睡覺時鬧出各種奇葩的事情,好像一隻吵鬧的小鬆鼠,蹦蹦跳跳永遠那麼有活力。你還是一隻充滿好奇心的貓咪,對新鮮事物總是不放過任何感覺器官去感受它的存在。你很貪玩…很調皮…很喜歡耍脾氣…很喜歡吃醋…還很粘人。
一切一切…我都已經習慣了,習慣與你並肩,習慣與你吵鬧,習慣與你對話時的不著邊際。習慣你不聲不息地走在我的身後,習慣你悄無聲息地從背後給我一個擁抱或是一個驚嚇,習慣你刁蠻任性的小脾氣,習慣你的好…你的壞…明明…明明一切都習慣了的說…可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失去習慣了你的生活?騙人的吧?你不會離開我的!你說過,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吧?我去哪兒你就在哪兒的吧?我們約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對吧?騙子…騙子…
我……終究還是輸給了懦弱。
“喂…婷婷嗎?”
“嗯!小楓,是我!”
“那個…你對我的心意,我很開心,但是,對不起…我不能和你交往。”
“嗯……嗯…!那……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再見!”
回到家後我撥通了孫婷婷的電話,簡短的話語後,隨著一陣嘟嘟聲整個世界再次寂靜,我仿佛被寂靜一點一點的撕扯,它要把我撕成碎片,它要把我拉進無底深淵,我捂著腦袋,拚命地搖晃,我痛苦地掙紮著,我在與它作鬥爭…不…我在逃避它,我拒絕麵對它,我掙紮著逃跑著。我大聲播放著手機音樂,我將自己捂在被窩裏,音樂充斥了我的神經,周圍卻依舊死一般的寂靜。
我真的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