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甚至看不到一個守軍,城門口還見得到尚未被時間抹去的血跡,城內隱隱約約聽得見喧鬧的聲音,而站在門口的我像是個犯了錯被拒之門外的熊孩子。
“嘿咻...”
調整一下在我背上熟睡的小惠的位置,我騰出右手取出了通行證,上麵的信息已經因為之前那不像樣的戰鬥被刮花地看不清楚,連老羅布親手畫的畫像都被磨到一點也不剩了。
抱著一絲僥幸,我還是把這張破通行證塞進了機關裏,但是事與願違,機關不但沒有反應,還把我的通行證吞了。
“媽的。”
不對,我好像聽到還有另一個人說話,我貼近鐵門,試著聆聽門後的情況。
一個年輕的聲音抱怨著:“我們這些守衛守著鐵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什麼我們不能參加宴席,澤叔你說呢?”
我好像還聽到了疑似筷子被摔在地上的聲音。
另一道稍微上了年紀的聲音勸道:“唉,小弟你忍忍吧,一會換班的就來。”
“啊?換班?澤叔你別逗....”
“好像是說,今天是那個去單挑樹妖的小夥子回來的日子了。”
“他們腦袋被驢踢了?這去了哪還有回來的。”
我從鐵門上退開,輕歎道:“果然是想把我派去當炮灰嗎?”
我把右手伸進口袋,重新掏出一張通行證——完好無損,完全嶄新的通行證,雖然是小惠的。
盜刷成功,鋼鐵大門發出了聲響,並隨之大開,正在尬聊的一老一小的視線隨之轉移,當衣衫襤褸的我即將背著一個女孩默默從通道中走過。
年輕人埋頭扒拉飯菜時,被稱為“澤叔”的中年人問道:“哪位?”
我答道:“就是那個單挑樹妖的。”
“噗!”年輕人把飯都噴出來了,也來不及顧及一下形象,追問道,“啊?”
....................
“恭喜虞韞先生凱旋!”
前一場的宴會長剛剛結束,下一場的慶功宴又馬不停蹄地接上了,我這個主角沒有參與其中,而是在房間裏照看還在熟睡的小惠,把待客的任務全部丟給了謝一和老羅布,但是我知道總有那麼幾個人肯定會上來的,比如謝一,老羅布這些當官的,他們有必要向我詢問整個討伐的過程。
說實話肯定是不行的,我實際上並沒有做到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福雷斯的兩條命從實際情況來看沒有一條和我有直接關係,我在羅布村估計也就落個踩狗屎運的名聲了,現編的故事漏洞肯定很多,對社會經驗豐富的謝一和老羅布那邊是糊弄不過去的。
還是得等小惠醒來再做打算,越想越煩,碰杯的響聲和食客的叫喊聲還不時響起,這煩人的聲音能把小惠叫醒多好。
一場本來應該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戰鬥,到最後我卻像是什麼也沒做,隻是個撿便宜的人罷了,但是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那個死氣沉沉的森林會在一覺之後翻天覆地,為什麼福雷斯會離奇消失,為什麼小惠會睡那麼久,我都無法給出一個解釋。
我注視著小惠的睡顏:“傻丫頭……你可別出什麼事啊。”
“砰砰”
“門沒關,請進。”我簡短地應聲道,我記得我說過不想被打擾才是。
“打擾了。”聽得出來是謝十四,不見其人先見其聲,這聲“打擾了”聽起來不是嬉皮笑臉也沒有喝醉。當人出現在視野中時可以發現他頭發散亂,連武器都還抓在手上,身上都還沾著血跡,但是難得他的表情能那麼正經,看來是來講正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