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斐色玉鐲在她的手腕上呆了已近八年,這八年間無論何時她從未取下,仿佛在祭奠著什麼,每次撩起衣袖看到它就會使她充滿力量,有了迎接命運的勇氣。
可現在她要將它摘下來了,因為它會妨礙肌膚的生長,更會讓她覺得難堪。縱使是將它贈與她的那個人違約在先,可她卻不能無信。而現在她悔了對他的約定,還有什麼顏麵再看著它睹物思人。
斐色玉鐲終於摘了下來。可要將它放在哪裏?好像放在哪裏都不太合適。思酌半天,最後,蕭雪還是找出個精致的盒子,將它小心的放了進去。
帳簾外,隨著跟來的青衣婢女弱聲道:“公主,時辰到了,該去主持比武大賽了”
“嗯…,丞相可到了?”
“丞相現在仍在城中,說是府中有事要今晚才能趕到,不過丞相家公子已經到了,正在外麵比武台上。”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一語落畢,接著便響起簌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這次經曆的事情奇怪得很,蕭雪現在想起都在後怕。若是那個未除掉的屍魅趁著夜色襲來,她該怎麼辦?若不是他保證那屍魅不會找來,她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非得趁著白日將它找出,砍了它的頭顱不可。
雖是這麼想,蕭雪現在也沒有那個能力了。被繃帶一層層緊緊包裹的手那還能將刀準確的刺入它的脖頸,恐怕就連握著都覺得吃力了。
可她不能讓大臣們知道她受傷的事。她相信墨大夫是不會與旁人說的,而夜狼更是不會說出去,那麼隻要隱藏著它不讓別人發現倪端便可了。
她打開衣櫃選了很長時間,終於挑得個較這身白色華衣更寬大的袍子,正好可以將手妥妥的遮住,無論怎麼伸展都及不到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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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比武大賽純屬切磋武藝,點到為止,切不可傷及比試對方。最後比武的勝者,想要任何獎勵本公主都會答應,絕無虛言。”高高看台,奢侈的金黃的龍椅上,蕭雪倚坐於蕭聖銘身旁,話語高昂,“現在我宣布,比武大賽,正式開始!”
蕭雪話語剛落,鑼鼓聲便陣陣響起,鼓舞著上台之人的氣勢。
轉眼武台旁,有一群湊到一起的青澀婢女,隻見她們的眼光沒有看著台麵,反而向著人群中的一角,嘴裏有說有笑,表情略顯嬌羞。
“快看那邊,那四個侍衛生的好生俊俏呀…”
“你可知他們是誰嗎?他們啊,來頭可不小呢!”
其中一青衣女子也隨著她們的話轉頭,想看看這些人長得何等俊俏,難不成還有今日見到的男子俊俏?她不相信。
可在看清對麵的人後,她立馬認了出來,捂嘴小聲驚叫,“那不就是今日晌午撞到我的那個侍衛嗎?”
聽到這話,周旁地婢女們都好奇地聚了過來,紛紛讓她給指一下瞧。而她也大方地的伸出纖細的中指,仰著頭,“瞧,就是那四人中最左麵雙手環劍的男子嘛…”
這還隻是在一旁再次看到就足以讓她心生羞意了,隻見她臉頰紅潤,就像紅透的鮮蘋果。
“呀!竟然是他?”
“怎麼你知道他嗎?”青衣女子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但口中還是平平的問道。
“他就是大將軍家的獨子司齊鳴呀,你竟然敢撞到他,真是驚險啊,幸虧他沒算你的罪,否則你早就被押送回京等候處置了!”
他竟然是柱國大將軍家的獨子?!青衣女子的心中滿是震驚。“不可能!他明明隻是個侍衛而已,怎麼會是…當朝大將軍的兒子呢…”
“要說你呀,平日裏就知道以公主為中心打轉兒,哪關心過旁的事情。這四人哪是平常侍衛,這都是高官家的公子呢!”女子一一道述她所知道的,忽的話語停滯,麵露難色:“就是…那個長的最是俊俏的男子我沒聽說過,應該也是什麼大官家的公子吧,畢竟大內侍衛府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青衣婢女的臉色悠的難堪,埋怨自己心中竟還敢有那種大膽的想法。那是將軍家的公子啊,豈是她一個婢女敢攀望的。她使勁拍拍自己的臉,作是對自己的懲罰。
而另一邊,洛奈四人背靠欄杆,表情嚴肅地望著武台上比試的人,自是沒有注意到他們現在已成為女子們目光的中心。也是,那些粗魯的比式哪是女子們愛看的,也就看台上的公主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