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為什麼流血不止?為什麼找不到傷口卻仍舊流血不止?
陸東山在自己宅邸臥室的門口,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宅邸之外,仙事營的其他兄弟們正在打掃著殘局,撲滅火勢,清理屍體,安撫家眷……
陸東山知道,此時此刻,他有很多事情應該做,也必須要做,但是卻無論如何無法拔腿從這裏離開。
因為,思謎就躺在裏麵,血流不止的躺在裏麵。
他在腦海裏把經過又捋了一遍,但無論如何也理不出頭緒。他記得那時他正準備從後院衝出去,活捉一個陰曹夥夫來祭仙魂。但是,當他走出大門,看見的卻是滿地陰曹夥夫的屍體以及那個雄壯威武,颯颯矗立的巨型鹿角猻,騎在鹿角猻背上的竟然是思謎!
思謎並不搭理他,而是騎著鹿角孫轉身離開,不知去向。
陸東山知道自己追也追不上,隻能怔怔的站在門口。他的心裏不由得七上八下,他有太多的問題想問思謎,但更主要的是,他害怕思謎自此會從他的世界中消失……
紋師爺見院門外一片寂靜,以為陸東山遭遇了什麼不測,豁出一條老命,也衝出門外。看到門外的場景,他比陸東山還要震驚。
後院兒的兄弟們確認威脅已經消失,也紛紛走了出來……
紋師爺在陸東山耳旁喚了好幾聲:“陸司營,陸司營!”而陸東山似乎什麼也沒有聽見,仍舊怔怔的看著遠方,這還真把紋師爺給嚇了一跳,以為他受了什麼內傷。
不一會兒,陸東山麵前濃濃的夜色中傳來一陣小動物的哀鳴。那隻已經恢複了正常狀態的鹿角猻,頂著萌萌的小鹿角,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從夜色中向陸東山跑過來。
它跑到陸東山腳下,咬住他的褲腳拚命的向外拖曳。陸東山立刻會意,知道是這個小鹿角猻要給他領路。於是,他便跟著鹿角猻拔腿就跑。終於在一片亂草叢中,看到了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思謎。
焦急又焦慮的陸東山雖然心心念著重傷的思謎,但也還沒有糊塗到不顧仙事營當下的危機。他叫小蟻拿來筆墨紙硯,一氣嗬成寫了封急書,叫來紋師爺吩咐:“快!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封信交到雷大將軍手上!”
“雷,雷大將軍?”紋師爺接過信不解的問道,在他看來,有逆賊襲擊仙事營的事難道不應該第一時間報告朝廷麼?
陸東山當然明白紋師爺的疑惑,皺著眉頭說道:“那幫陰曹夥夫的主人是誰我不知道,但那兩個仙,一個叫擺,一個叫引,都是厲王爺家中老牌兒的仙奴。”
“厲王爺!?”紋師爺失聲叫到,“可是,我不記得有這樣兩個仙奴呀?”
“他們兩個都是在我爺爺任上出洞入世的,你當然沒有印象。幸虧我爹從小就讓我熟記所有在冊仙奴的資料,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可是,厲王爺為什麼要,要滅了咱們呢?”紋師爺繼續問道。
“我也搞不懂他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肯定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以他在京城的實力,咱們向朝廷求援根本沒用,現在隻有雷將軍這一條路了。快!快去!”
紋師爺聽了表情嚴肅的拱手一輯,轉身離開,突然聽到身後陸東山叫道“師爺!”
紋師爺急忙又回過身,便對上了陸東山略顯擔憂的眼神,“路上小心!挑車馬不易行的小路走!”陸東山囑咐道。
紋師爺微微一笑,讓陸東山放心,身影一閃,便消失不見。
這時,一個中年侍女急急的從臥室裏走出來,手上端著的銅盆裏滿是染血的紗布。
陸東山見了急忙衝過去問道:“怎,怎麼樣?!”
侍女歎氣搖頭道:“還是止不住,您說這麼一個弱小的姑娘,能有多少血可流呀……”想著床上思謎的可憐模樣,侍女有些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