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怎麼是你?”
白衣女子目光殷切,像是久別重逢的樣子。
“燈盞,你為什麼會來?”我疑問道。
燈盞挑了挑衣袖,從裏麵拿一個酒壇,說道:“我奉纖塵尊者之命,前來送酒。”
“你們兩個簡直就是胡鬧!”我憤怒的吼道:“私闖魔界,你認為你會全身而退嗎?別告訴我,你是季無憂變得,我不怕。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季無憂來,靈力也會折損近半。”
燈盞愣了愣,安靜地說道:“可是這裏是你的轄區呀,難道你會殺了我不成?”
“你還不該殺嗎?”我輕哼一聲。
“此話怎講?······”
我折了一根枯枝,握在手中,另一隻手緩緩的醞釀靈力,隨即將靈力推入枯枝,枯枝瞬間進化成一方寶劍。
我用劍指著燈盞說道:“在我改變主意前,趕緊走開······”
燈盞道:“如果我不走,你是不是會殺了我?”
“少廢話!”
燈盞遞出懷中的酒,對我說道:“這酒是你最喜歡的,你把它留下吧。”
“我不會接受的,你拿回去。還有這個······”我掏出懷中的玲瓏盒子,一把丟在燈盞腳下。
我道:“告訴步纖塵,我不願意再和她有任何關聯,叫她不要煩我!”
燈盞的眼淚在眼中打轉,她委屈地撿起玲瓏盒,輕輕擦拭掉上麵的雪花。
“你快點離開。”我催促道。
燈盞緩緩抬頭,說道:“我想看看,如果我真的不走,你會不會殺了我。”
我把寶劍推送到燈盞的頸間,道:“如果你想死,我成全你。我手上又不是沒死過天眾,還缺你一個嗎?”
“你這麼恨我?”
“不是恨,是討厭。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不要試圖策反我。我是有底線的,我不說天界的秘密不代表我願意回天界!告訴季無憂,如果害怕夜長夢多,就派人來殺我呀!”我怒道。
燈盞的眼淚簌簌落下,聲音有些喑啞:“你以為她派我來,是有目的的?你以為她也會害你?”
燈盞朝我走了一步,我連忙撤回寶劍,輕輕抵在她的肩膀上。我道:“對,從一開始我就覺得步纖塵的出現就是一個局。不過就是引我入局她有什麼做不出的?可惜,她太低估我了,也高估了她自己。”
“為什麼?”燈盞淚眼連連地問道。
我緩緩說道:“你以為複活的那個就真的是步纖塵嗎?錯,除了那副皮相之外便什麼都不是了。”
“你這麼想?”
“這是事實。”
燈盞緩緩拾起地上的玲瓏盒,背對著我說道:“最後求你一件事兒。”
“什麼。”
“希望你念在相識一場的份兒上,放我出魔障。”燈盞懇求道。
“沒問題,你怎麼來的就怎麼走。沒我的命令沒人敢來抓你。”我承諾道。
燈盞不再言語,我替她搭了一條衝出魔障的隧道,她踏著一朵姍姍來遲的祥雲,緩緩地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
我無奈地盯著他消失的背影,心道:“外貌可以仿效,但氣韻是很難模仿得來的。你根本不是燈盞,原諒我的犀利。我本不願意傷害你的······”
都是我的錯,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接受那個玲瓏盒,也許我很早就知道,可偏偏就甘願糊塗。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是什麼局都願意往裏跳。
如今偏安一隅,也許是我最後的愜意時光,我不希望讓這愜意重新染上悲劇的色彩。
希望時間,能夠幫助她忘記我······
※※※
“山神?”肥四道。
“什麼事兒?”我問道。
“你不是和大鐵勺去峰頂采雪了嗎?大鐵勺呢?”肥四問道。
“······”
雪山峰頂
“有沒有人——快來人呐——”大鐵勺拖著哭腔大聲喊著,初時有些聲嘶力竭,後來有些失望,聲音也變得絕望而無助。
“嗨。大鐵勺。”我悄悄地拍了拍大鐵勺的肩膀。
大鐵勺一回頭,看見我在他身邊,急忙用兩臂抱住我的大腿,非常緊,仿佛怕我跑了似的。
“不好意思,剛才有事兒耽擱了。咱們現在就下去吧。”我不好意思的說道。
大鐵勺心有餘悸,死死地拉著我的衣角,眼神有些無辜,有些哀怨。
“您終於把我想起來了。”大鐵勺有些哀怨地說著。
我抱歉道:“我的記性不好,怠慢了您,還請您不要見怪。”
“哎——”大鐵勺改歎了口氣,說道:“也都怪我,年輕的時候不長進,剛剛修煉騰空之術的時候,把腿摔瘸了。最後隻能改行做廚子,您看,就這麼高的地方,我說下不去還就真下不去了呢。連個人眾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