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天狼重現的夜晚(1 / 2)

“月黑風高殺神夜。”我趴在窗楞上,百無聊賴地說道。

漆黑一片地房間中,燈盞和小葉正在打地鋪,準備睡在我的房間。沒錯,燈盞是女生,但她沒有任何理由不打地鋪!

好吧,這作息方式屬於混搭型,但是生活作風並不混亂。

是這樣的,我隻是個打更的,不用睡覺。至於小葉嘛,我們一般都將他的性別忽略掉了,他屬於第四種性別(第四種性別名曰:不詳)。

“你確定你不會睡過去?”小葉擔憂地問道。

燈盞伸了個懶腰,安撫道:“你放心吧,他不用休息,睡覺對他而言隻是想與不想的問題,而不是能與不能的問題。晚安,守夜人。”

我沒有搭理他們,我非常討厭跟別人分享私人空間,這樣會讓我很沒安全感,但是如果不放他倆進來,他們兩個就沒有安全感。因為向來以敏感多疑著稱的小葉,一早就猜出了大司命的用意——陸千裏就是一個誘餌並且隨時恭候小天狼大駕光臨。

算計著日子,今天便是小天狼仙氣散盡的時刻,於情於理他都得來“探望”我一下。小天狼有很多理由對我下手,也沒有理由不對我下手。

燈盞和小葉都睡了過去。為了他們倆的安全起見,我悄悄地把他們收入八荒鏡中。

我離開聽雨閣,獨自一人走入桃花林,又望了望遠方的拜月神殿。這裏之所以叫做月隱穀,是因為與拜月神殿毗鄰,月色撩人,嗬嗬。

明朗的月色灑在桃花林中自然別有一番風味。但月宮荒蕪已久,又因前幾日拜月神殿毫無征兆地坍塌,圍繞在周圍的雲層也都染上了塵埃,便是一絲光芒都射不進來了。即使裏麵點了瞑燭,我也隻在“汙雲”邊際看到一絲光亮。看來這月隱穀應該更名為“閉月穀”了。

“這老頭子辦事兒——絕了!”我心中暗罵大司命,並詛咒他失去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為了把小天狼引到月隱穀,扒房拆屋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小天狼要是不來殺我,真是辜負了這幾萬天眾給予他的厚望。

沒錯,我仍舊是那個病歪歪的陸司長,我的傷始終沒有痊愈,吞吐空氣的時候,仍舊如噬心腐骨一般。隻是我習慣了這種痛,這痛便不同了,這是迄今為止唯一能證明我還活著的一種感覺,我早已把它當做生命中的一部分。

因為這至少能證明,我還活著。

我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問題直到師父曆劫之後我才開始思考,那時我活著的意義是為了替師父看護好天器屬。後來步纖塵死了,我活著的意義變成了尋找“七色琉璃”。

可命運總是毀滅我存在的意義,一次又一次地將我逼到絕地。它不過是想為我建立起新的更崇高的生存意義——去天之涯殉柱。這聽起來很偉大吧,但我卻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自私鬼,所以即便是舍生取義,我都得盡量瞞著其他人。

多麼悲壯的一生啊。

如果不讓小天狼跟我一樣悲壯,我絕對會死不瞑目!

“天狼兄,久違了。”

耳後傳來腥鹹的血氣,大概是小天狼涎水的味道。他跟蹤我很久了,一直在找機會偷襲我。如果沒猜錯,我現在一回頭就能讓他扼住脖子。

空氣瞬間便凝結了,小天狼終於想起來屏住呼吸,但那腥鹹之氣始終未散。

我極速蛇形倒退十丈,迅速碾碎積攢在手中的桃花瓣,並一點一點地撒到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