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上了年歲,越發見不得眼淚。見我如此,大司命的態度也漸漸地慈祥起來。
等他冷靜下來以後,便語重心長地數落起我和向師兄的不是。我聽得很仔細,算是報答他的不“殺”之恩。
大司命跟我說,有人在威德顏天大帝麵前告了我們兄弟倆一狀,而告密人就是炎師。
炎師不滿季無憂以權力壓下那件事兒,但季無憂是他的上司,他暫且不敢舉報。但向雲天和我都和他發生了衝突,並且對他構不成直接利害關係,所以他便以“屍位素餐”和“徇私包庇”的罪名分別扣在我和向師兄的頭上。這兩個罪名落在我倆頭上倒不算冤枉,但炎師的行為卻有賊喊捉賊的嫌疑。
所以威德顏天大帝隻是暗暗監視起我,對炎師的作為卻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君上已經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隻是牽扯到一些利害關係,才沒有深究。”大司命說道。
我沉默,然後輕蔑地說道:“什麼利害關係?他不過是怕戰神也一並受罰,影響到他的地位而已。”
“住嘴!”大司命大聲喝道:“越發的不知禮數了!”
大司命將小葉的那幾頁卷宗攤在桌上,表情凝重地說道:“君上的意思是,秘密地處決葉氏。”
我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大司命。
“不可以,這樣不公平!”我辯解道:“小葉現在已經不是狐族,你們無法用處置白狐的方法處置他!”
“所以要將他秘密處決。”大司命說道:“他這個存在實在是太矛盾了。我不會允許這種存在記錄在案宗中。如果讓他存活於世,我無法安排他命運的走向。”
向師兄拱手揖禮道:“何不順其自然?世人皆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這葉氏畢竟已經脫胎換骨,已然入我正道。況且分魂斷魄的刑罰過於殘忍,實在是與天界的仁德之心相悖,司命何不求君上網開一麵?”
大司命為難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道:“你若是不忍心,便不必親自動手。”
我輕笑道:“若論罪名,白狐哪一樣罪過能大過我去?單憑一項私闖幽冥司,大司命便足以讓我上誅仙台受死了。但大司命和君上卻對我網開一麵,想必都已經知道了我的秘密。對嗎?”
大司命語塞。
我淡淡地說道:“沒錯,天柱支撐不了太久。而我就是殉柱的不二人選。但是,你們需要的是正道中的天柱,而不是墮入魔道的天柱。我用命來換天界的安危,希望天界也還我一命。我不是再談條件,我是在提要求。”
大司命的臉由紅轉白,胸口急速起伏,似是被我氣得不輕。大司命沒料到我會如此坦誠地說出自己的下場,如果我不說他便要裝糊塗。可這命運之事,又瞞得了及時?
“真是軒轅道的好徒弟!”大司命咬牙切齒地說道。
把秘密說出來後,我便如釋重負。我不怕他們將我押到天之涯殉柱,因為那樣的話,他們得到的隻能是一根墮入魔道的天柱。我既然提出了要求,他們也絕對不會置若罔聞的。我們彼此掌握住對方的弱點,隻是我這邊的籌碼比較大而已。相信他們不會輕易動小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