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謝謝劉爺爺!”璃月答應一聲,緩步朝花房走去。
花房是用玻璃製成的,因為昨夜的那一場雪,整個玻璃花房外麵結滿了冰淩,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晶瑩的光芒。透過冰雪隱約可以看到花房中怒放的水仙。
花園璃月倒是見過很多,但花房她卻沒有見識過。有些好奇的走了過去。花房的門是開著的,宸燁站在花房中央,星星點點的水仙或栽種在青花瓷盤中,或栽種在花房四周的水池中。幹淨透明的水中放滿了各色的鵝卵石,與碧綠的葉子,潔白的花瓣以及那嫩黃的花蕊相稱,美麗而清新,讓人打心眼兒裏喜歡。
隻是……
璃月的視線隻被清新美麗的水仙吸引了一下就落在了花房中央那道黑色挺拔的身影上。那樣脆弱孤寂的宸燁是她不曾看見過的,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種深沉的悲傷,深入骨髓讓人心生不忍。
“漂亮嗎?”不知何時,宸燁回過頭來,看向站在他身後的璃月,眼中除了深沉的悲傷之外,還有璃月不曾見過的驕傲與眷戀。
“很漂亮!”璃月真心的讚歎著,整個花房中雖然隻有水仙,但布置得極為雅致,又因為各色鵝卵石的點綴,讓白色的水仙不至於太過單調,隻留下一種清新純潔之美。看得出來布置這座花房的人,想必是非常喜愛水仙的。
“這是我媽媽的花房!”宸燁看著滿室怒放的水仙,神色驕傲卻掩不住他眼中的思念。
璃月沒有開口,隻靜靜地聽著。
“我媽媽和那個人是商業聯姻,結婚後,兩人相敬如賓過得也還算和睦。媽媽是個典型的大家閨秀,她不喜歡商場上的勾心鬥角,但外公隻有媽媽一個女兒,外婆也死的早。那個人娶了媽媽之後,就一並接管了外公的公司。”宸燁平靜的說著,隻有他眼中暗湧的波動能夠證明他的心裏並不如表麵上這樣平靜。
璃月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心疼,看著宸燁眼中的晦暗,以及對那個賦予他生命,本該被他稱為父親的那個男人的稱呼,再聯想到宸燁和宸震天的態度,她已經大概明白了接下來的故事。
“過了一年,我出生了。家裏依舊很平靜,我是宸家唯一的孫子,所有人都對我很好,我一直過著幸福的生活。直到我八歲那一年……”說到這裏,宸燁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雙全緊握,眼中閃過一抹嗜血,咬牙道:“那一天我放學回家,家裏的氣氛很壓抑,所有傭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我當時還小,不懂那些。我去找我媽媽,卻在我媽的房間門口看到那個男人摟著另一個妖嬈美豔、身懷六甲的女人在和我媽說著什麼,而我的媽媽,她整個人摔倒在地上,額頭還在流血,滿身的狼狽。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媽媽那個時候的眼神一直浮現在我的腦海裏,讓我痛苦的想要發瘋!”
“過去了,都已經過去了!”璃月眼中閃過一抹不忍,看著眼前挺拔的男人,心中一陣陣的抽痛。她一直以為他是天之驕子,卻不知道,他曾經遭遇過這樣的事情。
“那個女人懷孕了,她明目張膽的搬到了宸家,仗著他肚子裏的孩子和我媽媽平起平坐。媽媽性格溫順,經常受到她的欺負。我那個時候還小,不知道該怎麼幫我媽媽。但是我想,既然那個女人的依仗來源於她肚子裏的孩子,那麼,是不是隻要那個孩子沒有了,她就不能欺負我媽媽了?”說到這裏,宸燁整個人都有些激動,身子微微顫抖著。
“宸燁!”璃月瞪大眼睛,心中一陣顫抖,看著眼前痛苦的男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就被我強壓了下去。但是那個女人不但不收斂,甚至變本加厲的欺負我媽媽。當時外公病重,那個男人趁機把外公的公司合並到宸氏旗下,氣得外公昏迷不醒,媽媽在宸家的日子也越來越難過。但那個女人還不滿足,她或許是察覺到了我的想法,竟然先下手為強,自己從樓梯上滾下來,然後冤枉說是我推她下來的!”宸燁渾身緊繃,眼中的怒火與痛苦宣泄而出。
那個時候,無論他怎麼解釋,都沒有人相信他。所有人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殘忍的殺人凶手。至此之後,他們母子倆在這個家裏再也沒有了一點兒地位。當時,宸震天也不相信他,甚至以為是他母親指使他推那個女人下樓,讓那個女人流掉了孩子。那個女人仗著那個男人的寵愛讓他們母子受盡欺淩羞辱。
“我相信你!”璃月忽然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宸燁僵硬緊繃的身體,感受到他強行壓製的痛苦與憤怒,心中疼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