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夜七點,陣陣涼風讓這座城市白天炙熱的像是蒸了一天的桑拿的人群鬆了一口氣,紅都市城北大學城校區外的小吃街。
燈光昏暗卻也是喧囂熱鬧無比,幾家極小門麵的小攤卻差點把整條街擺滿桌椅。雖然還是晚上七點左右,卻也差不多有一半入座率。
一個身材偏瘦的男生手裏舉著兩大盤鮮紅的小龍蝦穿梭在桌椅中,13.15號你們的十三香小龍蝦到了。
男生轉身走向門店,拉長著短袖的袖子抹了一把額頭和臉上的汗水,那蒼白而又清秀的臉在橘黃燈光似乎逐漸顯得清晰,隻是那似乎明亮的眼睛中蘊藏著一抹無法掩飾的倔強。
攤位門口處,一個簡易的廚房,一個身材魁梧的男生大汗淋漓的翻炒著一鍋小龍蝦,時不時用肩膀上的毛巾擦掉滿臉的汗水卻似乎怎麼也擦不完,旁邊一台超大號電風扇完美的替代了油煙機的功效。
“小默,又有兩份你幫忙送下,看來要進入旺季了,才七點就這麼忙。”魁梧男生單手提著一大蒸鍋龍蝦做好的,那粗壯的手臂魁梧有力沒見一絲顫抖,咧著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朝著明默道。
明默熟練的從一旁遞過來兩個長方形鐵盤擺開。
呲呲呲聲中銀色鐵盤中冒起兩股熱氣,香氣誘人,那鮮紅色的龍蝦顯得越發可口讓人深吞唾沫,而且鐵盤裏麵的龍蝦數量不像其他常見餐廳以看為主,以吃為輔,辣椒裏麵找龍蝦,這裏的龍蝦分量十足,個頭也是特別大。但是明默對此卻毫無食欲,不管什麼東西,聞太久了也覺得有點乏味。
“是啊,劉總,看來你又要發了。”
被明默稱作劉總的魁梧男生咧嘴一笑,一股憨厚氣息總是破壞了他認真做事時的英氣。
“是啊,明董事長。”
明默嘴角一撇露出一股笑意,熟練無比的再次把兩盤龍蝦送到了對應桌上。
“老板,我們的也快點啊。”
“嗯,快好了,已經下鍋了。”
忙碌的時間總是讓人忽略時間的流逝。
轉眼間已經逼近夜晚12點。
明默再次放置最後將捉龍蝦,回到小檔內找了個塑料凳子一屁股坐下。
魁梧男生劉岩也剛好關掉煤氣,用毛巾胡亂的擦了把臉,從一個桌上拿起香煙自己抽出一根隨手丟給了明默。
雲霧彌漫,
明默葛優癱在桌子上,突出一口煙圈,突然有點感慨的道:“還是你舒服,有錢賺,二十歲就有自己的事業。”
劉岩習慣性的傻笑道:“其實我很羨慕你們啊,大學生呢,以後出來哪裏還會做我們這種事,隨便折騰就比的上我沒日沒夜。何況我這算什麼事業,辛苦錢。”
明默撇了撇嘴:“大學生?大學生算個屁,現在去大街上一磚頭下去就是一排大學生,搞不好還能砸幾個考研讀博士的。”
說罷話音一轉道:“對了,你和她到底怎麼回事,她真的要出國?”
魁梧少年臉上的笑意像是磁帶卡殼,尷尬似乎又無力繼續。
隨即又一臉似乎很隨意的道:“嗯,去煤國進修。”
明默聞言眉頭一挑,“嘭”的一聲一腳踢飛一旁的凳子一臉怒氣的衝著劉岩罵道:“你這傻.逼圖的到底是什麼,辛辛苦苦三年,賺點錢全他.媽.的掛在一個女人身上,這算怎麼回事,現在她要出國,你他.媽.這幾年是不是白瞎了,要告訴過你,每個女人,一顧著自己,很多東西,給習慣了就成理所當然了,你怎麼就不聽,那麼大一個人,腦子裏裝的都是啥?”
劉岩耷拉著腦袋缺沒有反駁,深沉的夜色裏,一個瘦弱的青年指著一個體型有他兩倍大的漢子在那罵娘,怪異卻也似乎理所當然。
他笨,但他不蠢,甚至比大多數人還更具有一副七竅玲瓏的心,他心裏那杆秤其實比誰都明白,隻是因為在感情麵前,錢或者其他,都可以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