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六日晚上,我們在學校對麵的小餐館擺了兩桌,邀上了女生。酒桌上要是沒了女生,就好比擂台下沒有了女看客一樣,叫人提不起精神,競技狀態也大打折扣。
大家都挺高興的,劃拳行令,不停的找人幹杯,把海芳她們幾個灌得都有點迷迷糊糊。
大蔥這小子趁著點酒勁老往小惠惠身上蹭,抓住最後的機會撈點便宜。這妖道這輩子都不可能修成正果了。
斃狗因為知道了太保對他情有獨鍾之後,在人家麵前顯得有點束手束腳,低著頭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嘯海索性跟小尹喝起了交杯酒。這小子憑借著兩行伶俐齒,三寸不爛舌硬是把小尹忽悠得隻相信嘯海才是世界上唯一的男性。
嘯海摟著小尹耳語著,但看他一臉猥瑣的表情就知道又在念叨些淫詞浪語了。小尹一句:“討厭,死樣!”沒讓皮厚的嘯海有所收斂,卻將一旁的小祝子迷了個半身不遂。
口水順著小祝子的嘴角直流淌至水泥地板。這條“流水線”雖左右搖擺,卻兀自不斷。一隻調皮的小爬蟲順著這條線一路爬將上來,行至半途,“流水線”終因不堪重負,脫離了發源地。小爬蟲被地上的口水徹底吞噬,掙紮了幾下後便交代了。臨終前它肯定感歎命運之多舛,自己的前輩有幸被樹脂吞噬,千百萬年後能成為眾人珍藏的琥珀,而自己竟淹死在了一灘口水裏。
小祝子站起身,纏著女生大熊非要講低級趣味的笑話給人家聽,腳步挪動,順帶也徹底超度了那隻小爬蟲。小祝子被大熊掐了三百多下之後很頹廢的一個人喝悶酒。
我想起了鄒怡,那次去美國前,她來與我們道別,還假裝喝多了試探我。這一切仿佛還近在眼前,可如今她卻離我那麼遠,我甚至感覺我已經握不住她了。
大灰拍了拍我的肩,說:“曉俊啊,怎麼蔫呆呆的?該不是想鄒怡了吧?”
大蔥晃著腦袋:“苦情戀啊,比這酒還他媽苦。時間能消磨一切,這話擱哪都是真理,這都多少日子沒鄒怡的信了?曉俊啊,今兒我大蔥仗著點酒說句不中聽的話……”
斃狗一捂大蔥的嘴,罵道:“知道不中聽還說你個二大爺啊?!”
“斃狗,讓他說吧。”我抬起頭。
斃狗很不情願地鬆開手,臉唬著:“老道,你想好了再說,別他娘的滿嘴噴糞。”
大蔥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貧道自有分寸,斃狗退下。”
斃狗噌一下打了大蔥一記後腦勺:“你還來勁了。”
大蔥先長長歎了口氣,刹那間室內空氣質量驟然下降。
老道手指不停擺弄著,又開始掐訣念咒了:“無量天尊,曉俊有天煞孤星之相,跟你相好之人恐……恐怕終有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