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縱國,一個思想極度開放,政治極度民主的國家。這樣的環境造就出的人才成為了整個世界主流社會的中堅力量。天縱國對他們從不施行任何羈縻政策,放任他們的去留。而這些離開了天縱國的人才不論在哪個國家,擔任什麼職位,大都會對天縱國感恩戴德。
開放的環境不僅意味著人才輩出,也意味著更易滋生黑暗。每一個城市光鮮亮麗的背後總是隱藏著陰暗。此刻,兩人正走進國都的一個貧民區。這二人一個胡子已然花白,一個隻到中年,老者的頭發胡子乃至於眉毛都蓄得很長,跟隨著步伐輕輕擺動,沒有一絲淩亂之感,顯然是精心打理過。身著一身玄色長袍,微微有些佝僂,袍底曳著地麵,明明走在肮髒不堪的地麵,可他的身上卻是纖塵不染,總給人一種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的違和感。中年人相比老者顯得很利落,須發都被修剪得異常整齊,隻是這一張國字臉和右眉上猙獰的傷疤給人一種剛毅的感覺。中年人穿著一身窄衣箭袖,袖口和褲腳都束得緊緊的,邁著平穩而均勻的步子向前走著。
“師伯,您已經不問世事這麼多年了,為何這次要親自出校招生?”中年男子向老者問道。老者腳步微微一頓,說到:“這次不同於以前,離預言裏天災滅世隻有十五年時間了,我們卻對可以製止這場災難的天災之子沒有一絲線索,老夫不得不慎重啊!”中年人又向老者問到:“可那僅僅是個傳說不是麼?我們很可能隻是把前人的臆想當作箴言。”“但願吧!如果那真的隻是虛妄,則是我等之幸。”老者對於中年人的話不置可否,繼續說道:“嗬嗬!‘一生一滅,何堪一劫。萬世歸虛,何若一屑。’這一劫到底將因何而起,如果化解,預言中隻給出了天災之子這一條線索,可對於這唯一的線索我們卻沒有絲毫頭緒。但願今日能夠有些收獲。”中年人搖了搖頭複又跟上老者的腳步。
二人走沒多久,來到一處較偏僻的角落。前方,一個孩子正在堆積成山的垃圾裏翻找著什麼。孩子身上的衣服僅夠遮羞,連禦寒的作用都起不到,裸露在衣服外的四肢猶如柴薪一樣細,皮膚泛出一種病態的蠟黃色,亂蓬蓬的頭發把臉遮得很嚴實。察覺到二人的到來,小孩隻抬頭望了一眼,便又低下頭去翻找起來,時不時找出一些殘剩的食物也不管是否變質就丟進嘴裏咀嚼起來。
二人逐漸靠近小孩,小孩似乎意識到了這二人是衝著他來的,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警惕地盯著他們。小孩的眼中一片灰暗,猶如一潭死水沒有一絲生機,臉上遍布爛瘡,讓人看著就不願意靠近。可二人還是慢慢在向孩子接近,快到孩子麵前時老者伸手探入自己的袖中拿出一塊烤餅遞向孩子,孩子也試探性地把手伸向烤餅,見老者似乎沒有別的意圖之後一把搶過烤餅大口吃起來。見孩子接受了自己,老者撫摸著孩子的頭詢問到:“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啊?”孩子啃著嘴裏的烤餅搖了搖頭,老者又問到:“那你幾歲了?”孩子還是搖頭“家裏還有別的人嗎?”孩子動作略一停頓,塞滿食物的嘴裏擠出來一個字:“沒。”老者微微歎息了一聲:“唉!又是一個苦命的娃。”老者蹲下身子微笑著又向孩子說到:“那你願不願意跟爺爺來?爺爺這裏有很多吃的玩的,還有許多小朋友與你作伴。”孩子這時剛好把烤餅吃完,隨意用手抹了抹嘴用略帶疑問的眼神看向老者,在端詳了一會之後把雙手伸向老者,像是希望老者能夠抱他起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盡管那笑容依然可怖。老者自然地伸出手去想摟起孩子的腰,可就在孩子的手即將摟上老者脖子時孩子的笑容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漠和無情,手中不知何時翻出了一把鏽跡斑斑的小刀直刺向老者的咽喉。老者卻似乎完全沒有察覺,身後的中年人也對此視若無睹,刀刃接觸到了老者的皮膚。可刀刃沒有如孩子預料一般刺入,“叮”的一聲過後,老者皮膚依稀可見一抹流光閃過“嗬嗬!還挺倔。”孩子見一擊不中立刻就想掙脫老者的雙手,卻反被束住雙手,老者另一隻手在空中似畫似點幾下後伴隨著一縷耀眼的金光打向孩子的肚子,孩子撞翻了一些身後的垃圾跪在地上嘔吐起來。這時老者又說話了:“剛剛那個餅是洗胃清腸之物,如今我以清靈訣祛穢之法把你體內的穢物清除一些。你有如此心性,能夠把自己的意圖隱藏到最後,想必已經混跡於此多時。不如就跟隨我去雲灣學宮,若能潛心學習,將來定成大器。”老者說完這一番話,孩子已經體力不支暈了過去,與老者同行的中年人立即跟上把孩子扛在了肩上。老者向中年人說了一句:“天元,你先帶他回去吧。我再去別處看看。”這個叫天元的中年人答道:“是,師伯。”便離開了,而老者看著天元離開的方向自言自語道:“嘿嘿!這次倒是尋著個有意思的小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