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蕭瑟流光(2 / 3)

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因為從一開始,這便隻是個圈套。

玄冥雙手一張,蒼穹上似乎是隔著一層結界,模模糊糊,並不分明,命運的輪盤依然在繼續。

所有的落花都在向半空凝聚,湛藍的天空下,層層疊疊的梨花瓣映著新月之光照拂在女子清冷如玉的麵龐之上。

扶搖,仰臥在花團粉簇之中,一身白衣翩翩,宛若花仙子一般,白瑾平靜的心再次無可抑製的顫抖起來。

玄冥望著那眉目緊閉的扶搖,淡淡的隻是說了一句話,“帶她走,抑或,你留下。”突兀的,不置可否,從嘴裏說出這段話,他本想要挾他的,可不知,為何說出口了,卻是另外一段話,想來,也是愛情捉弄人吧,神魔之戀,命運無可阻撓,隻有他們自己掌握。

白瑾飛身而起,扶搖靜臥於粉簇之中,睫毛顫了顫,他將她攔腰抱起,梨花清冷的芬香鑽入鼻息,是她身上獨有的味道,他想,他再也不會放開了,他想以神的身份和她在一起。

風過花開,相思成災,微風輕浮中,暗香湧動,他抱著她在花海中飛翔,他不知她是睡著還是醒著,可扶搖自己知曉,她雖然不能睜開雙目親眼看到他,可她知曉,他就在身邊,唇角不自覺的勾起。

白瑾將她放在玉榻上,神情專注的看著她,扶搖能清晰感覺到他的目光,許是過於熾熱,扶搖的耳垂漸漸紅透。他細細捧著她的臉,在那櫻唇上輕啄一口。

玄冥說,帶扶搖走,他知曉他是什麼意思,可天下之大,一個神和一個魔相戀是沒有好結果的。

神界的天條,白瑾一刻也不曾淡忘,那些苛刻的法則,足以讓愛上對立麵的扶搖灰飛煙滅,縱使她是三清聖尊的弟子,可那些輿論以及詆毀,卻可教愛上扶搖的白瑾魔魂俱哀。因為沒有人可以容忍自己喜歡的人受到任何傷害。

從一開始他便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愛情。也是從一開始,這場愛情的命運便已經墜入了深淵。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白瑾逃一樣的隱蔽了身形,夙玉推開門,望著睡在玉榻之上的扶搖,輕輕將她抱起,放在了床上,恰在此時,扶搖睜開了雙眸。

“方才是夙玉哥哥嗎?”又似乎是透過夙玉看向無邊的黑暗,扶搖緊泯著雙唇,心裏說不出的落寞。

“夙玉會一直在阿瑤身邊的。”

隱匿在黑暗中的白瑾終是落寞的走出了寢殿,蒼穹之上的銅月散發著灰蒙蒙的光暈,似乎不如之前亮堂了。

能夠守護在扶搖身邊的唯有一種方法,那種相思苦又在骨子裏蠢蠢欲動起來,他悵然仰望著天際,他知道,這一天,終會來到。

當我們走向終點的時候,迎接愛情的究竟是新生還是毀滅?

萬般苦難皆由心生,扶搖望著黑暗,睜大雙眼,眼淚直直流進了脖子,她忽然想起他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她捂住自己的雙眼,似乎是自言自語起來,“阿瑾,你說當我傷心難過的時候,用自己的雙手捂住眼睛,這樣眼淚便不會流出來了,可是阿瑾,你能告訴我,這相思蠱該如何解?”

回答她的卻是黑暗中夙玉的一聲歎息,她靠在他的懷中不斷抽噎著,夙玉說,“阿瑤,若你真想忘記他,便飲下忘川水吧。”他伸手變出一個白色的瓶子裏,瓶子裏隱隱有光華流轉。

扶搖沒有喝下忘川水,對於他來說,白瑾便已經是刻入骨髓,融入骨髓的無可代替的。她一直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可她沒有想到,當那十足的勇氣在她聽到佛祖爺爺的禱告之後,竟一下子被擊碎全無。

佛祖說,白瑾命中有此死劫,當魔愛上神之後,命運終會走向毀滅,唯一的破解辦法就是淡忘這段情感,讓一切回歸原點。

隻這一句,便將扶搖擊的心神俱傷,她知道佛祖爺爺是不可能騙她的,原來那一切情感對於白瑾而言,無疑是毀滅,是誰曾經說過,當一切都變得不重要的時候,他活著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