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如雲煙,夙願成流連,牽魂蕭一曲,花落盡淒然。笙歌斷,韶華已逝,冷月涼,滿腹愁言。易水西風寒,似雪衣冠,誰在歎寒雪魂牽”。
蒼茫雪上之頂,少年獨坐山巔,手執九節竹蕭,俊逸的麵龐難掩深深的疲憊,嗚嗚蕭音如低泣俯談,回蕩在群山之間,竟為這銀裝素裹染上一絲哀愁。
雪花自天空飄零,宛如玉色蝴蝶,似舞如醉,似飄如飛,掉落在少年棕色頭發之上,蒸騰成淡淡水霧。
雪越下越大,天地間就像織了一麵白網,不多時,少年便被雪片包裹,就連碧綠竹蕭,也結上薄薄冰晶,唯有蕭音嫋嫋,如怨如慕,不絕如縷。
驟雪初霽,金黃的陽光灑落在山間,少年收起竹蕭,眼中的疲憊也被隱藏了起來,站起身,往山下而去。
茫茫雪山之中,少年顯得孤寂而渺小,沒有絲毫溫度的陽光照射在少年背影之上,在雪地中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顯得有些淒涼。
連綿雪山,竟未看見一頭活物,連植物都甚少,古老的大地顯得死氣沉沉。這片貧瘠的土地,叫做北荒,處於北冥大陸的最北端,是人跡罕至的荒涼之地。
莫約兩個時辰之後,少年來到一座山穀之前。
由於四麵環山,浩蕩寒風被阻,再加上地勢較低,氣溫比之穀外高上一些,穀中長有一鍾名為雪岩鬆的耐寒植物。雖說數量有限,但比一片荒涼的外麵,無疑多了一些生氣。
稀疏的樹林之後,還有一座座帳篷駐紮在平坦的穀底,數目不下三百。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一麵大旗迎風而蕩,上麵繡著一頭迎月高嘯的雪狼,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北荒雪狼部落,一個僅有千人的小型部落,這裏,也是少年古辰的家。
此時的穀中炊煙嫋嫋,不少穿著厚厚獸皮的男女進進出出,在準備著午飯。
古辰剛進穀,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便高興地迎了上來。少女年約十四,肌膚皎潔勝雪,柳眉星眸,精致的五官宛若瓷娃娃一般,長得清秀非常,是一個標準的美人胚子。
更為奇特的是,少女身後跟著一群北荒獨有的冰蝶,仿佛她的身上,有極為吸引冰蝶的東西一般。
“哥哥,你到哪兒去了,父親在議事大帳,讓我叫你過去。”少女驅趕身後群蝶,表情極為可愛道。
少女名叫古靈兒,並非古辰親妹妹,而是他父親十幾年前在外拾得的棄嬰。
輕嗅古靈兒嬌軀上散發的獨特異香,古辰心頭的陰霾消散了許多,展顏笑道:“傻丫頭,父親讓你找我,你就在這裏等,凍壞了怎麼辦?”
“嘻嘻!”古靈兒開心笑了起來,比了比嬌小的拳頭,道:“我是三段武修,不怕冷”。
似乎想到了什麼,古靈兒又轉而歉意地看著古辰,道:“對不起,哥哥,我不該在你的麵前說這個”。
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古辰笑道:“沒事,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做一個普通人,也沒什麼不好”。
古辰雖在笑,但細看會發現,他的眼中,一抹隱晦的悲意卻揮之不去。
在以武為尊的北冥大陸,不能修武,便意味著隻能處於金字塔的最底層,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