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了過去,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便看見了被鐵鏈栓住的自己。
蘭木曦愣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緩緩向著眼前的自己靠近,一頭雜亂的長發,胸口那吐了一灘紅鬱未幹的鮮血,蒼白幹裂的唇,容顏安詳,她顫抖的伸出手去觸,手指從身體之中橫穿而過。
腳下妖異的紅色血蓮芳豔正茂,襯托著半漂空中的身體,如同一個剛剛被淩遲處死的死犯,蘭木曦看去,狼狽的如同一地塵埃,鼻子這麼一酸,眼淚肆意臉頰。
“死了?”
顫抖著收回手,低頭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看見了那熟悉的身體,她才知她已經變回了自己原來的模樣,身上穿著的正是自己死時所穿的那件衣服,手也是那雙自己一直熟悉的手!手上的手表停在她死亡的那一刻鍾。
“出來了?”
蘭木曦的心情並沒有她預期般的雀躍,心口堵了塊黃連,苦的直想掉眼淚,死前那女子口中說出的話,字字錐心,句句滴血。
她恨,明明知道真相卻還要對自己下如此毒手,他就是這般不待見她麼?狠到要讓自己魂飛魄散?虧她還好心湊合他兩!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恩將仇報!
蘭木曦苦笑,抬眼望去麵前這具自己也久居了些日子的身體無奈的歎口氣,對著這具身體,又像是對著楚天說:“也罷,以後我們就再也不要相見了吧!”
說完便是毫無留念的轉身,結果一轉身,便有一個大難題擺在自己麵前。
“她怎麼出去?”蘭木曦一拍腦門,直接像牆上撞去,不都說鬼能穿牆麼?她直接穿過去不就的了?
結果她這一撞牆沒穿過去,她自己倒是被撞散開,撞出幾團煙霧,腦袋是腦袋,四肢是四肢!讓她等了好久才把撞散的靈魂重新組裝上。
“這意思是走不了了?”蘭木曦抓耳撓腮,急得原地打轉,可是沒辦法,該打轉的就還是的打轉,蘭木曦想了想,或許她可以等楚天的身體發臭了,被人抬出去的時候跟上大部隊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同時不但能有幸目睹楚天抓狂的表情,還能上那陷害她的女人身體,讓她當眾脫光光遊街示眾!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一回想起生前所受的痛苦,蘭木曦就一陣害怕,越是害怕,心裏就越是氣!恨的她不停的磨牙!
就在她對著空蕩蕩的石屋腦補季昑芯一絲不掛的當街狂奔而發出快意的鬼笑時,石壁中突然傳來怒吼聲。
“我說你這死和尚究竟會不會帶路!挖來挖去挖了兩天都沒挖出個所以然來!你當我是穿山甲!耍我?!”
蘭木曦聽的真切,她緩緩的飄過去,將耳朵貼在牆上
“阿彌陀佛,佛說心靜則止,止而清揚,才能事半功倍!施主模樣急躁,不好不好。”
“不好你個頭!感情不是你當穿山甲!要不我兩換換,你來挖!我站著!”
蘭木曦聽那氣急敗壞的聲音,覺的與沈七夜有幾分相似,正想到這裏,旁邊石壁突然坍塌下一個一米高的洞口,從洞口裏爬出一個黑不溜秋的人來。
來人一站直了腰就挖口幹嘔的吐出幾口汙沫
拍了拍身上與頭上的土,讓狼狽的模樣露出個像樣點的輪廓出來,蘭木曦一瞅那眉目,當即就“哇”的一聲哭出出來,心裏所受的委屈一股腦全部釋放,激動的張開雙臂就直奔那灰頭土臉的人而去。本來想與對方來個現代最浪漫式擁抱,甚至還補腦了撲入對方懷裏,長裙飛揚,長發飄飄的畫麵,結果……
結果就是忘了自己已經是個死人,就這樣直接從他身上穿過去,一頭撞在牆上。長裙飛揚沒有,塵土飛揚倒是有,長發飄飄也沒有,四肢飛飛倒是有。
她有些窘迫的去撿回再次被撞飛出去的四肢,一抬眼,便看見一個小不點
“小和尚??”蘭木曦驚喜:“他也來了?”
“阿彌陀佛,終究還是來晚了!”小和尚目光停留在一處,悲天憫人的一聲歎息,目色憐憫。
沈七夜順著小和尚的視線看去,當即震驚的目瞪口呆,傻傻的愣在原地,許久才反應過來,一把將小和尚粗魯的提起來,直奔黑室之中砌起的井形石台上去,對著那毫無生氣甚至是折磨的有些枯敗身體停頓幾刻,猛然拔出腰間的短刀,幾個起落,鐵鏈在幾聲鏗鏘中一一被斬斷。
失去了束縛,那具已經沒有了靈魂的身體便結結實實的砸在地上,未幹的血沫濺了他一身,他也不介意,將小和尚一丟,撲上前去抓住他的肩膀,驚慌失措的搖晃著:“楚天!你醒醒!楚天!”
地上的人始終沒有反應,沈七夜愣愣的收回手,看著手指上暈開一片的血跡喃喃道:“誰幹的?”
沒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