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看到,在南辰離開的那瞬間,沐長安的眼角分明有淚光閃過。

隻是,她知道他不想她哭,也不想她看著他離開。

所以,她才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南辰走後,沐白衣就一直看著沐長安,他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堅持是不是對的。

他作為父親,自然是希望未來的女婿能夠一直陪在自己的女兒身邊,而不是上戰場去拋頭顱灑熱血。

就算再強大的人,上了戰場,也有可能死於非命。

可作為男人,作為征戰沙場多年的將軍,他又十分欽佩南王這樣的年輕人,有勇有謀、有膽有識,最重要的是他愛自己的女兒,就像是愛自己的生命一樣。

僅僅是十分之一的聘禮,就快趕上將軍府庫房裏所有的財富,快將將軍府的庫房填滿了。

除了聘禮之外,他還按照小安的喜好另外送了十六箱東西過來,替小安解決所有不能解決的難題。

這多麼像當年的自己追求綰綰的時候,也是為了博得她的歡心,巴不得將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送到她的身邊。

他所做的一切,都足以證明南辰對小安的愛。

這個世上,除了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外,可能再也沒有人能夠像南王那樣愛小安了。

沐白衣想到此,矛盾極了。

他想了老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麼結果來,最終隻得低聲歎息道:“罷了,罷了,一切就都讓他們年輕人去折騰吧。”

沐長安指揮著府裏的侍衛將門口的箱子搬完之後,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滄溟,心道:“阿辰都走了,他留在這兒做什麼?”

沐長安正疑惑,滄溟就朝著她走了過來,將南辰早些時候便為沐長安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了出來,遞到沐長安的手上。

“主子說,這些東西交給你放著,等他回來便找你取。”滄溟見沐長安眼角隱約有淚痕,他從未見沐長安哭過,也不怎麼會安慰人,想起了南辰的另外一個叮囑,便道:“主子還說,讓你在燕京安分守己一點,不然……不然他回來……”

滄溟說到這兒,看了一眼一旁一直安靜地聽著的碧禾,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怎麼繼續往下說。

沐長安見他一直盯著碧禾,嘴角勾起一抹惡趣味的笑容,道:“他說了什麼,你倒是說完啊。”

“不然他回來……”滄溟鼓足了勇氣,眼神一直往碧禾身上瞟,隨後咬牙道:“不然他回來可是要吃醋的!”

滄溟說完,臉色騰的紅了,而沐長安則直接笑開了。

碧禾見沐長安笑了,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滄溟更囧了,主子讓他帶什麼話不好?偏偏讓他一個純情少年帶這種話!

就算是寫進信中也好啊,這種話讓帶信的人多尷尬?

沐長安笑了一會兒,便明白了南辰的用意,這個男人啊,就算是離開了,都還在想著要怎麼讓自己開心!

沐長安心境一下子開闊起來。

隻是苦了滄溟了,到現在他都還不明白為什麼南辰要讓他帶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