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剛剛說…蘭朵兒她有了心上人?”任遠之後知後覺的問,“她…心上人十之八九是那個什麼懂?”他伸出十根手指頭,豎起八根道。
念槿憐憫的睨了他一眼,很不厚道的將他蜷起的那兩根手指頭也扳直了,然後用眼神繼續憐憫的望著他,見任遠之臉色頓時綠了一大片,從嫩綠到淺綠,從淺綠到墨綠,實在是綠的很是驚心動魄。
“其實,我也不是八卦,但是如果你告訴我你近日來為何心神不寧的,我或許可以替你探查更多,哦,對了,蘭敘他就這一個妹妹,疼愛的緊,若是他曉得……必定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也要將他妹妹相中的人弄到手,替他妹妹洗白白送上,到那個時候……”
“……”任遠之猶豫了一下,果斷將華南彥的叮囑出賣了,幽幽的帶著絲不大置信的口氣道,“我聽人說,那個刺傷蕭幕亦的老翁,其實是你假扮的。”任遠之斟酌了一下,緩緩道,“故而,我覺得這種事情是不大可能的,畢竟,你從前,咳咳,從前那樣喜歡他,怎麼也不至於……”
“是我。”念槿收了滿臉的笑容,語氣變得有些幹幹的,“他如今將我忘記了,大概如同我小時候那樣,傷了心,所以選擇性的將一些不願意記起來的傷心事忘個幹淨吧,”念槿是聲音有些淡淡的悲傷,她緩了口氣,低幽道,“其實,這樣也未嚐不好。”
任遠之花了好幾秒鍾消化了她的話,然後開口說,“或許,這其實是有什麼誤會,比如,你不曉得他喝了忘情嗎?”
這一整天念槿腦中重複的都是任遠之最後一聲拖著顫顫尾音的“你不曉得他喝了忘情嗎?”這幾個字。
怪不得任遠之之後見她的表情都有些小心翼翼,他們大概都將她當做喂不熟的白眼狼看了。
原來竟是這樣的,是他自己選擇將她忘了,念槿恍然想起那一日,那樣的大雪紛飛下,她在傅少城的院子裏,看雪花在她指尖起舞,心中那樣的牽掛他卻又無法原諒,那麼痛那麼痛,每一口呼吸都灼的人痛不欲生。
她是真的覺得累了,倦了,放棄了,想要一走了之,婆婆聽了她的信號從長垣村出來接她的時候,她隻來得及在婆婆懷裏。
後來她醒了之後,已經身處長垣村,她摸著袖兜裏的忘情打算將那從前的過往一並忘了,卻不曾想,村醫告訴她,她肚中有了骨肉。
那是她同蕭幕亦的骨肉,她絲毫沒有想過不要他,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忘情會不會對胎兒有什麼影響,幾番思慮下,還是決定一切等孩子出生之後再做決定。
其實那時候,她便是舍不得吧,他就像是長在她身體裏的一顆朱砂痣,牽動著皮膚和血液,想要拔出卻又不舍,孩子不過她給自己的借口和托詞,其實她是舍不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