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造化緣分使然,千裏之外的欒城郡主,與望都城花花公子任遠之竟然能夠天南地北的喜結良緣...咳咳,喜結孽緣。
孽緣就孽在,一向巾幗不讓須眉的朵郡主自小聽著英雄救美人的戲碼長大,自然是更心喜於英武的男子,可這任遠之白皮白麵的,實在當不得英武二字,不僅不英武,朵郡主門縫裏看任公子的覺得,這位任公子恐怕連自己都打不過,如何能夠當得上她夫君?
如此,朵郡主自然不可能乖乖就範嫁給他!
這朵郡主一直不願意嫁給花花公子為妻,於是,作孽的被義兄蕭三將軍給綁進了花轎!
綁進花轎前都沒能看到新近的傳聞浪花尖兒上頭的人物,她名正言順的義嫂一麵,前幾日蘭朵兒罵罵咧咧的要去招呼她新嫂子,揚言她隻認她義兄那場冥婚的公主嫂嫂,決計不認那新寡婦嫂子。
不僅如此,還將蕭慕亦罵了個忘恩負義陳世美,不可謂不潑辣,蕭慕亦望著悠悠晃晃的大紅花轎想,但願任遠之那小子能夠消受得了這美人恩。
行書不明白的問自家公子,“為何不將新夫人就是公主的事情告訴朵郡主?”
蕭慕亦眯著眸,遠眺高闊的天空,淡道,“朵兒這性格,若是沒她這一鬧,皇上豈會不起疑?”
行書訝然,思索一陣,頓時佩服起自家公子的深謀遠慮。
世間萬物,或千變萬化,或亙古不變,千變萬化的是人心,亙古不變的,是嚴蕎蘿對蕭幕亦的肖想。
卻說那嚴蕎蘿從前被念槿公主敗了姻緣,之後念槿又因她而選擇離去,與蕭幕亦失之交臂,也算是因果報應,權當扯了個平。
起初,念槿公主失蹤這個事情,還令她竊喜了一陣,原本她覺得她同蕭幕亦是再也沒有可能的了,她如何也爭不過天家公主,但念槿公主的死訊消息令她又瞧見了希望的曙光。
這曙光在蕭幕亦二娶後再次被噗嗤一聲撲滅後,她重振鑼鼓整裝待發,嚴蕎蘿自蕭幕亦成親後第一次踏入蕭三將軍府時,阿念正在桃林院子後頭的秋千上打盹兒,丫鬟來報時,她正困頓的睜不開眼,因此也沒聽清來人是誰就宣了見。
直到嚴蕎蘿一聲俏麗粉紅夾襖,脖子上係了根暗紫色蝴蝶結,領上一圈毛茸茸的純白狐狸毛,仔細一瞧,那暗紫色蝴蝶結帶子正是那毛領披風的領帶。
阿念望了望天有些好笑,丫鬟自然的添了茶點,因嚴蕎蘿從前也時常進府,偶爾還會替三將軍磨個墨,端個茶,小丫鬟也並未對她有所防備,嚴蕎蘿擺擺手示意她離開時,小丫鬟也就順從的退了下去。
時至今日,雖已入了冬,但蕭三將軍府的桃林卻溫暖如春,桃林內每隔幾顆桃樹之間便通了溫暖的地龍,溫度不冷不熱正適合桃花生長,如今入冬的天氣,桃林卻依舊溫暖如春,正值桃樹開出今年來的第二季花兒。
阿念無事時,最愛呆在這桃片桃林中,桃林的草皮上的草兒顏色也沒有敗落,青嫩的草地,翠綠的桃葉,粉紅的桃花,秋千就搭在兩顆粗幹的桃樹之間,每隔幾米便架有一個,中間位置還有一片小湖,湖邊設了一個納涼休憩的亭子,取名思念亭。
嚴蕎蘿就等在思念亭內,她遠遠的望著秋千上窩著的一團淡紫色羅裙女子,一片嬉鬧的粉色間,淡然的紫色有些妖嬈的冷意,女子墨色的長發隨著秋千蕩漾,絲絲滑落的飄逸灑脫。
見她來了,慢悠悠的停下秋千,一派優雅作態的迤邐著步子朝她走來,嚴蕎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聽聞那寡婦不過是個鄉野間粗鄙的野姑娘,如今倒是故作姿態作的相當足!
阿念慢步過來,看清了來人身份的同時,也看到了她嘴角的一抹冷笑僵在臉上,笑道,“這裏不如外頭涼快,你可是熱了,若是熱了,將披風脫下即可。”
嚴蕎蘿僵著臉別過驚詫的眸光,低聲福了個禮,一顆心卻撲通的嚇的差點停掉,誰能告訴她,為什麼那個寡婦和念槿公主那個賤人長的一個樣子?
難道她死了都陰魂不散?為什麼?為什麼?
嚴蕎蘿緊緊扣住自己的雙手,製止它們發抖泄露自己的情緒,臉上已經調出最善意的偽裝,“夫人說的是,剛剛丫鬟來了也未介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禦史大夫之女嚴蕎蘿,夫人叫我蕎蘿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