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共事一夫(2 / 2)

“你覺得我接納了,侍郎就能接納你?”念槿反問。

嚴蕎蘿咬咬牙,豁出去似得道,“實不相瞞,原本侍郎與臣女便郎有情妾有意,昨日侍郎還見著臣女,贈臣女發簪,道此生相負,來生再續前緣,臣女不想等來生,求侍郎娶臣女為妾,哪怕…哪怕同公主共事一夫,臣女也心甘情願。侍郎大人說,若是公主同意,他便不反對。公主,蕎蘿不敢與公主爭寵,也不敢覬覦正室之位,隻求能夠常伴於侍郎左右,侍奉公主與侍郎便心滿意足,求公主成全蕎蘿的念想。”

念槿隻覺得頭中一道雷砸過來,炸的她耳膜有些嗡嗡的響,她從前不曉得夫妻究竟是怎麼個親密法,但昨日,她曉得了,夫妻不僅僅是共睡一張榻,還曾那樣的親密,單隻一想,蕭幕亦同別的女子那樣親密,心內酸澀直衝鼻尖。

她有些不能思想,腦中隻反複回蕩著嚴蕎蘿的那句,此生相負,來生再續前緣。他果然,是因聖旨而被迫著娶她的,他心中果然還存著這樣一段遺憾。

那個時候,嚴蕎蘿落水,他冤她,幾月不曾理過她一句話,她一怒之下,拆了他與嚴蕎蘿的婚姻,他再沒給她好臉色看,直到,直到嚴蕎蘿離開,他才漸漸的對她有些釋懷。

其實他心中,還是心喜嚴蕎蘿的,隻是,隻是…為何同她那般親密,給她那般美好的念想,他說她若同意,他便接納她,是在原本他們的成親禮那日!

他是否,因此而改了成親禮日期,因心中念著的那個人回來了,所以他後悔了,後悔卻又不能違抗旨意,隻好接納她?

念槿不知道該如何想才能讓自己不那麼不開心,隻覺得胸口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腳,悶悶的痛意一陣一陣的傳來。

嚴蕎蘿見她不語,一時拿不定她究竟作何想法,正猶疑間,就聽她冷著嗓子問,“你說你不介意與本宮共事一夫?”

嚴蕎蘿為表忠心的點頭道,“臣女不介意,隻要能相伴侍郎與公主身旁,臣女什麼都不介意。”

念槿冷笑道,“你不介意?那你覺得,本宮會不會介意?你覺得本宮堂堂一國公主,會否介意與你共事一夫?”

嚴蕎蘿臉上血色褪盡,蒼弱的容色令人有些不忍的動容。

彩兒將自家小姐扶起,憤憤道,“公主,您不能占著您是公主的身份就這樣欺負我家小姐,畢竟…畢竟我家小姐與侍郎原本就是一對,是公主您從中作梗給硬拆散了的。”

嚴蕎蘿麵色蒼白,一副風蕭蕭兮的柔弱模樣,不停的用帕子抹著淚珠,隨著彩兒的攙扶慢吞吞起身,似受了十足的打擊似得,起到一半踉蹌了一下才慢悠悠的站定。

她們正在長街中央,嚴蕎蘿這般如同被狠狠欺負了的樣貌令路過眾人紛紛目光朝著這邊瞄過來。

嚴蕎蘿失魂落魄的福了福身,“是臣女唐突了,惹公主不快,是臣女的不是。”

“你說蕭幕亦對你餘情未了?”念槿突然道,嚴蕎蘿失魂落魄的身姿頓住,不明所以的望著她,就聽念槿繼續道,“我許你去見他,同他說,若是他願意為你抗旨,我就去求父皇收回成命,與你二人賜婚!”

她說罷,一甩袖子,腳步十分穩健的轉頭離開,此刻,萬分的後悔沒有騎馬來,若是騎馬,隻需揚起一鞭子,肥妞自然能將她帶離這個地方,留給她們一騎塵土飛揚。

念槿木然的走開,心中七零八落的鈍痛遲緩的傳來,前幾日的彷徨,不安,惶惶不可終日再次襲上心頭。

她想直接跑回府,去當麵問一問蕭幕亦是不是那樣,是不是,他終究隻是屈於父皇下的聖旨的淫威,才迫不得已的娶她,是不是他對嚴蕎蘿才是真正的發自骨子裏的喜愛?

但她又不敢,萬一他說是呢?萬一他全都肯定說是呢?那時候,她該如何自處?

她記得他帶著她去逛鋪子,他說,我是你夫君,護著你是分內的事情。是分內,但不是心甘情願,隻因她將是他被迫娶回來的妻子。

海棠農莊的時候,他說下月十八是吉日,宜嫁娶,他終於認命娶她,卻發現嚴蕎蘿回來了,她回來了,他便動搖了。

他答應她辭官歸田,替她種桃樹,卻原來都不過是隨口一說,不過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遠離了望都城,遠離到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而已。

如今她回來了,他統統都後悔了,後悔卻也無可奈何,所以隻將心意寄托在來世,許她一個來世之約。

念槿昏昏沉沉的走著,不意間撞上了一位老婆婆,清醒了片刻,將老婆婆扶起來,那婆婆身上披著粗布麻衣,手中拄著一根磨的光滑的黒木拐杖,慈祥的笑嗬嗬道,“不妨事,公主心事重重倒應自己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