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信願,至此成空。(2 / 2)

關觀告訴我,這摩扇麵可保我布帆無恙、高枕而臥。他把這話說與我聽時,我直覺得暖風吹過的安重水富的萬水千山,如今都變的踟躕不前、捋袖揮拳了!

我隻知道這麼多,關觀也隻告訴我這麼多。

我把這些說給瞳瞳聽後,瞳瞳陷入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沉思;任我怎麼叫它,它都不應我。

我傻了。

因為,他早已被定在了原地。

然後,我就又看見了開始消失又出現的關觀。

他看起來有些溫怒,捏著嗓子讓我去蒲拓洞內麵壁思過。我為關觀突如其來的責罰覺得莫名其妙,但卻拗不過關觀盛怒的目光。隻端著怒不敢言。

臨走時,我又看了看被關觀定在原地的瞳瞳,想嘟囔些什麼卻被關觀的問話堵了回去。

關觀問我眉公卿是不是已去了長相思的將軍府上。

我默然。愕然的瞅著他一直盯著瞳瞳神色複雜的觀察,他捋胡子的動作也同往常不一樣,十分僵硬。

麵壁思過時,我做了一個夢。

佛說,紅顏白骨皆是虛妄,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鬱鬱黃花無非般若,歸結到底,一切是緣。回首已是瀟瀟雨歇。

夢裏的場景讓我恍惚——

雲霧吞沒了蒲拓山巒,鬆柏、懸崖、山石都溶盡在乳白色的雲裏。轉瞬間,雲彩又化作幾百條長長的煙雲,橫亙在天邊。山穀間的白雲,繞著蒲拓山峰時而山長水遠,時而瀟湘秀雲,時而雲封南北,瓊落山河,千回百轉,宛若展開了一幅冰絹在替蒲拓山加冕。

萬壑泉聲山裏來,數行春色燕邊來,一點飛鴻影下。這是我平日裏呆的蒲拓山。

一直以來,我都會沿著鬆柏灣、垂柳湖、桐花巷、畫橋煙波、以及曲徑通幽處的亭台水榭,去蒲拓湖前,尋一浮石,閉眸休憩。

夢裏還是一樣。

隻是今日的夢極其不同,因為我在蒲拓湖前看見了瞳瞳。

夢裏的瞳瞳脖頸上掛有一串我從未見過特殊的白水晶脖環,再然後,我就夢見了關觀站在瞳瞳麵前。

瞳瞳說,關觀,彼時我已走過山水一程風雪又一程。如若說六月的天像三生三世開不盡的紅棉,那麼她就是我今生今世路過的第一個良人。

瞳瞳說這句話時,我站在它的旁邊像個看客。

我把目光轉向關觀,發現關觀的神情頗為的安靜。

瞳瞳踱了幾步,又哀淒的說,關觀,我想和她一起看盡風花雪月、賞盡四季美景,陪她走遍陌上花開、青山翠嶺,與她暮暮又朝朝。

然後,它說,關觀求你幫幫我!滿目愴然,頹然如一灘白骨。

它的聲音是溫暖的悲傷,那祈求讓我聽後心卻是十分的疼痛,如同被利器絲絲錐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