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什麼反噬不反噬,但我知道一個人做夢夢到同一個人還可以理解,但是常常都做同一個人,我自己不奇怪也都不可能了。而且,自從我前些年和泰國那邊的老板達成了非法販運人口以及走私毒品的生意的時候,我就每天夜裏都開始夢到他了。”
錢清童道:“你把你做的事都這樣一件也不隱藏地告訴我,就不怕我把你捅出去?”
他笑地有些魅惑:“我今天已經說了,你一個人說了,警察也管不了,因為他們知道。相反,我此時告訴你,還能減輕我內心的愧疚。”
“原來你也會說愧疚兩個字?你是非不分、把女人男人偷賣到泰國的時候,你怎麼不這麼想?”錢清童看著他這種“惡貫滿盈”的虛偽笑容,很想將他臉皮撕扯下來,冷冷一笑:“就是因為你這種性子,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厄運。”
尹書閣忽略掉她的冷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信不信我並不在意。當然,無論你說地是真是假,我罪惡滔天還是心地善良,反正我現在都這樣了,離死也不遠了,說這些也就沒意義了。”
雖然她對他那種做了壞事還一本正經求同情的樣子深惡痛絕,但當聽到“死”從這個人自己口裏說出來之時,錢清童心裏突然動了動,讓她語氣緩和了不少,“既然你知道自己要被這東西弄死,又怎麼不想辦法解決?你不是古瀾的太子爺麼?你那麼能幹的人啊,那麼不可一世的人,就這麼坐著等死?”
“我曾經以為是他,但又不相信這種事,總之,這種感覺很複雜,將信將疑,似是而非。所以我曾經打算將他送回泰國,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已經送不走了,泰國那邊的師傅說,他已經纏上我了。”
“我想,除非我哪天在夢裏死了,否則這輩子別想擺脫他了,更何況……”他冷視著雕像眼睛,唇角揚起一抹冷意蒼然的笑,“我還要朝他許願,在我死之前,做成我想要的事。”
錢清童驀地被他這句有些陰森的話嚇了一跳,“你不願意活下去?”
“都是人,古瀾少爺怎麼樣?還不是人,我怎麼可能想要死呢?隻是,既然送他不走,那我就繼續好好利用,這才是我作為生意人目前能得到的最大利益。”
“利益?你瘋了啊?”錢清童冷笑:“你以為你是玉皇大帝?明明自己要死了,還強裝麵子要去控製這東西滿足你的願望?你……”
“那我該怎麼做?!”他突然而來的一聲低吼讓她驚地閉了嘴。
尹書閣鳳眼跳動著火焰,“難不成我用他庇佑了尹家十年,現在要死就放棄,等著那個混蛋和他的兒子一家安然無事共享天倫?”
那個混蛋?他說地是誰?
錢清童看著他眼中跳動著仇恨憤怒的煙火,驚了驚,尹書閣看到她眼中閃爍的光芒,似是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激動,收斂心神,冷靜後的他又是那個優雅高貴妖冶的男人。
錢清童對他僅存的那點憐憫心沒有了:“你要想活命,我可以盡量幫你,可你既然想死,老天都幫不了你。”
她說完看也不看他就轉身離開。
“你真的能救活我嗎?”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錢清童駐足,打量著他,半晌後道:“我盡量試試。”
她突然展顏一笑,尹書閣不禁一怔,竟然看了她好一會兒。他不知道他為何要看著她,隻是覺得這樣的她有種別樣的氣質,無形之中就吸引了人。
錢清童被他盯地感覺奇怪,“看我做什麼?”
他心下一陣恍惚,收回自己視線,“你真地能做到麼?你可以把他送走?”
錢清童回頭看著小鬼的雕像,它的雙眼還泛著陰森紅光,“我以前見過我母親做這些,雖然不完全會,但我可以試一試。”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用一種輕飄如霧的聲音道:“你盡力就行了,實在不行,那也是天命,就當老天懲罰我把你和那些女人賣到泰國。”
錢清童一愣,打量著他的雙眸。
她沒聽錯?白天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會說這是報應。
“你是真心這麼說的?”
他臉上揚起一抹媚笑,“你信則真,不信則假。”
“如果我信,尹書閣你可不可以……”她沉吟片刻,“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他眸中光亮漸次暗滅,她並沒有過多的感想,可能指點他一下並不損害她修為,“他們都是無辜的,生下來都是為了自己和愛人而活,不管因為什麼原因,又或是你出於什麼樣的利益,你再有權有勢都無權幹涉他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