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兵臨長安(1 / 2)

大鄭的軍營布置是從鄭元帝時期就流傳下來的,在前朝的基礎上做了大量修改,根據大鄭的國情斧正完善了許多不適合之處,然後才投入使用。不管是各郡城還是縣城,城防營還是巡邏營布置大都大同小異。

秦州的巡邏營就建在縣城邊境的一塊大平原上,前麵壘著一道城牆,城牆口上架著兩排箭弩,下麵兩扇大門供騎兵出行,門前沒有壕溝也沒有柵欄,所有防護和攻擊的工具都在城牆上邊堆著。

按照鄭元帝的說法,我們大鄭的士兵是用來進攻打仗吞並諸國的,不是躲在後麵做縮頭烏龜的。

城牆之上,幾個士兵在冬夜裏縮成一團,右手握著兵器,指尖凍得通紅,腰間掛著一隻水袋,隻在實在冷得受不了的時候,才舉起水袋,將袋裏的東西輕輕吞下一小口,先是一個哆嗦,然後發出一聲滿足的長歎,身子也終於舒緩了幾分。

“這都過了一個時辰了,營長怎麼還沒回來?”

“估計是地方離得遠吧,你沒看小三子發信號的地方都快挨著豫中了。”另一個士兵不在意道。

“那也該回來了啊,營長親自出去抓人一般最多兩刻鍾就能將賊人搞定,這都一個時辰了……”先前發問的年輕士兵有些擔憂道。

“咱們營長的實力你還擔心?要是有問題早發信號過來了,估計又是二狗子他們幾個閑不住,攛掇營長帶著去逛窯子了,放心吧,這個時候能有什麼事!”

年輕的士兵遲疑著點了點頭,將手裏的長槍攬在懷裏,搓了搓凍僵的雙手:“對了,阿寶哥,咱們前幾天抓來的那個老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瞧他的模樣也不像犯了什麼事啊?還成天在半夜裏喊什麼‘閨女’‘閨女’的,聽著怪滲人的。”

“噓——!”阿寶哥慌忙攔住了他,低聲罵道:“你小子可別什麼人都幫著亂喊冤,當心惹禍上身!”

“一個老頭子而已,能有什麼禍事?”年輕的士兵好奇道,又往阿寶哥那邊湊了湊,看著對方橫眉豎眼的樣子,討好地將腰上的水袋取下來往他麵前湊了湊,伏小做低道:“阿寶哥,你在營裏待的時間最長,資曆最深,除了營長眼看著就隻有你才能統帥全營了,我年紀輕不懂事,有什麼犯忌諱的地方,還請阿寶哥教教我啊!”

阿寶哥聽著年輕士兵不知輕重地妄語本來還想訓斥他兩句,可又聽對方後麵的一通馬屁,神色又放鬆下來,麵有得色:“你小子……還算有眼光。”他遲疑地接過年輕士兵遞過來的水袋,打開聞了一下,驚喜道:“沙棘酒?這可是好東西啊!你小子從哪弄來的?”

年輕的士兵嘿嘿一笑:“阿寶哥也知道,我家是湛西那邊的,那苦地方什麼都沒有,也就這東西還能拿的出手,我參軍時從家裏帶了一小壇過來,大哥要是喜歡,回去小弟就都送給你了!”

阿寶哥舉起水袋咕咚咕咚猛灌了一大口裏麵的東西,滿足地長歎一聲,抹了把嘴:“果然是好東西,算你小子懂事!”他用力地拍了拍年輕士兵的肩膀,大概是因為那一口酒灌得有些猛了,臉色也紅了起來。

“你小子剛進巡邏營,不清楚情況也是正常。”阿寶哥又灌了一大口酒,壓低了聲音解釋道:“那個老頭本來也就是秦州邊上種地的賤民,一輩子除了刨他那兩塊田也沒什麼見識,可是……他卻生了個好女兒啊!”

“管他女兒什麼事?”年輕的士兵不解道。

阿寶哥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你也知道,咱們當今勤政愛民,唯一的愛好就是采選,每年總要下旨來那麼一兩次,那老頭的女兒生的好,今年春天的時候被送進了宮……”

年輕的士兵一驚:“那……那他不是國丈大人了?!”

“呸!狗屁的國丈!”阿寶哥啐了一口,“入宮是多大的福氣,多少人求都求不來,那老頭倒好,要死要活地攔著不讓閨女進宮,還狗膽包天冒犯了采選使大人!”

“所以就被關起來了?可是就算要關也輪不到我們巡邏營啊!”

“你先聽我說完啊!”阿寶哥剛開始還不大敢講這一樁子事,可一旦開了口就越說越興奮,反正這件事在老兵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天高皇帝遠,營長又不在,也沒必要那麼小心,不知不覺壓低的聲音就大了幾分。“他一個賤民怎麼可能擋得住朝廷的人?後來被跟來的護衛隊打了一頓扔進河裏,也就完事了。但沒想到這老頭命硬得很,那麼重的傷居然順著河流漂回岸上又活了過來!隻是她閨女命就不好了,聽說前兩個月在宮裏得罪了貴人,被亂棍打死了。半個月前屍體被送回來……嘖嘖嘖,這大冬天的運過來都發臭了!老頭子一看到閨女的屍體就發了瘋,屍體也沒有埋,地也不種了,逢人就胡言亂語,前幾天甚至還鬧到營裏來了,我們當然得把人抓起來以免傷風化嘛!”

“阿寶哥,你怎麼知道地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