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應該有個名字,但沒有,因為這是幢為了修養專門修建起來的建築;別墅所在的山應該有個名字,但沒有,因為是一座沒有“命名價值”的小山。
而這兩個“但沒有”是原本,因為後來這幢別墅這座山有了一點小名氣——鬧鬼。
楚安往山上走的時候腦子裏想的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因為灌木蔥蘢隻露出一條專門修到半山腰的小路——說是“小路”也不大對,起碼這條修的別致的路能走一輛汽車——兩條寬約0.5米的平整水泥路相距1.5米左右,中間是很有精挑細選味道的鵝卵石,穿著薄底的鞋子走上去應該會又痛又舒服。
那天楚安來別墅以一種“試試看,萬一就成了呢?”的心態找線索結果發現了一個字跡娟秀內容略繚亂的紙條,而這張沒能給予他任何幫助的紙條卻引來了兩個人,至少兩個人,並且因為紙條他沒有繼續查看別墅,除了剛開始工作不久接到同事口中“又來了”的報警電話出警來這幢別墅之外,上一次是楚安第二次進入別墅,甚至沒能仔細看看構造,就在報警人稱“晚上休息時總有敲牆的聲音”的臥室得到紙條匆匆離開……
帶過楚安一段時間的老前輩說,楚安直覺挺準,似乎很有天分——說似乎,就是因為楚安在“直覺挺準”的同時,剛愎自用,自大自負,而且在幾次擅作主張對抓捕行動有很大阻礙的事件後,那位老前輩終於放棄了“也許培養一下能成為了不得的警察”的想法。
一個不接受教導,對自己的直覺信任超過客觀條件的人,就算有天分也會被作沒。
就像這次——觀察環境,卻因為一張紙條匆匆離開最後毫無進展;半路遇上大汗淋漓的年輕人,毫不懷疑擦肩而過;被人撞到拿走紙條安了竊聽器毫無所覺;最後,明明有兩次麵對麵的經曆,而且連笑起來露出的虎牙也別無二致,他卻沒有任何防備,若那個年輕人真的對他有威脅,楚安不確定這時候還能不能健康地鮮活地走在去往別墅的路上……
當然,這也不是楚安這個“愣頭青”能自我反思得出的結論,而是在出了這些事次日上班時和“師父”交流的結果。
老前輩大概沒想到就算為了不讓楚安背太多處分開除從而建議遊說眾人同意楚安負責“別墅鬧鬼”這樣一個顯然不會有多大問題的案子,楚安這人也能把這案子變成一個危險重重的事件,雖說是師徒兩人的“交流”,但實際上是老前輩一邊為楚安分析案例一邊痛罵。
嗯,不過過程不重要,起碼這次楚安在往別墅走的路上終於能動動他算得上聰明的腦子觀察一下周圍環境、注意一下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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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警局裏這位教導楚安的老前輩其實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副局長,姓方,從一個立誌為民除害的警校生轉變為經驗豐富成果斐然的警察前輩,二十多年的時間不是這樣幾個字就能總結的,但總體來說,方局長是個好老師,而且如今已經很少出動或是帶什麼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