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扶桑王陵 無道僧賜寶書(1 / 2)

老早以前,北京城還有皇上的時候。

四九城中九城之一的崇文門外有擺地攤的算卦先生,算卦先生姓白,單名一個三,說是算卦先生,年紀不大,也就30來歲,立以三條木樁而立,兩小一大,大為桌,小為凳,掛一黃白錦旗,道號又名“三錢先生”。

北京城中算卦先生不計其數,多數是騙吃騙喝,混口飯吃,單這白三與眾不同,與人算起卦來可謂是陰陽有準,在北京城中名氣不小,認識一點的就叫一聲三爺。

一來二去認識的人也多了,上至朝廷中的達官貴人,下至民間收荒補靴,什麼樣的人應有盡有。小日子也算是過得去,每日有數不淨的快活。

說起白三,我先揭他個老底,姑妄言之,姑妄聽之,這白三本是天津人,祖上十八代都是地主老財,自然這白三也就可以過得土皇帝般的生活,白三家中無兄長,隻有一個妹妹,名為白玉,天生的一副好臉蛋,但是好事並不眷顧每一個人,白玉在6歲時得了一場大病,從此就不能說話。這白三也就有了這麼個啞巴妹妹。

白家積財無數,到了白三他爹那輩兒就開始落敗了,萬貫家財敗了一大半,祖上十條相連胡同鋪子敗了一大半,傳到了白三這一輩也不剩多少,但也夠他衣食無憂的吃一輩子了。

這白三偏偏不學好,在一群狐朋狗友的慫恿下,沾上了賭博,十天半月不見回一次門,自稱是在城裏做生意,他爹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因為他爹以前也是這麼對他爺爺說的。

他爹聽罷,隨即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提手要打,白三雖然平日裏懶散慣了,但也知道怎麼對付,對自己老爹隨手比了個二,他爹再也打不下去了,意思是白家出了兩個敗家子。

後來沒過幾年,白家破產,萬貫家財散盡,老爹怒火攻心,一口氣提不上來,死了,最後連給老爹買棺材的錢都沒了,白三的那些個朋友平日裏有錢的時候都是用得著你朝前,用不著你朝後的主,誰能願意理這麼個貨。

白三帶著啞巴妹妹就住在了城外的一座城隍廟中,破廟年久失修,該破的破,該漏的漏,可以說是“上無片瓦之地,下無插針之處”,白三哪裏吃過這等罪,但是想著有啞巴妹妹也就忍了下來,人有時就是這樣,死了就是死了,活著的人就該繼續受罪。

城隍的泥像前是一個雙耳大鼎,大概有三米多高,可能有不下千斤之重,頂身上刻有官印,扯下城隍身上的黃布綾,草草的鋪了一個床鋪可做暫時安身之所。每日看城隍姥爺的泥像破爛不堪。

心中轉念一想說:唉!姥爺呀姥爺,想當初我們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之人,我做我的少爺,每日吃喝玩樂,你每日受夠香火,好生的快活,如今你卻和我落入此等境地,我今日在您老人家處落腳,也算是寄人籬下,等我白三飛黃騰達之日,一定在為您老重塑金身。

從那以後,每日都打掃城隍的泥胎,破的地方給補上,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每日都是如此。

怎知有這麼一天,白三見鼎中躺著一人,是個破衣破褲的乞丐,看身形大概有三十來歲,臉也給遮住了,白三讀過幾年私塾,也知道“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

當下也不管他是誰了,“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氣勢,一把將鼎中之人扯到地下,心想三爺平時都不敢多睡倒被你小子占了便宜,今天不讓你這廝吃三爺一驚,你是不知道城隍廟旗杆子幾丈幾?

說罷舉手要打,乞丐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掏出一個口子,示意叫白三看,白三見此也不打了,往乞丐的布包中一看,無不大吃一驚,隻見布包中的金銀首飾,鐲子,瓷碗,扳指應有盡有,黃的發黑,黑的發黃,透出了一股子靈氣,白三家做過古董生意,旁人不知道他可認得,這些可不是凡物!

心中轉念一想這些東西分明是從墓中所得,眼前的這位也不是一般人,見他這意思是要把這東西送給我?可是天子腳下,誰敢去典賣這些東西,弄不好要是被抓住,可是要殺頭的買賣,轉頭撇手不要。

白三對乞丐說“你這些東西,旁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來頭的,如今天子腳下,你還敢造此等買賣,不怕被逮住殺了頭?”

乞丐告訴白三“這些東西本該是你之物,你也別害怕,依我看最多出不了半年就該改朝換代,到那時後你想怎麼擺弄這些玩意就怎麼擺弄這些玩意兒。”

俗話說:“是草有根,是活有因“。

白三不信:”你說這些玩意兒本該是我的,可是我卻記不起半分,我何德何能,敢受這等大禮?“

乞丐見他不信,將裹臉的破布拿了下來,白三隻看了一眼,又是一驚,一下就想起來了,這人的左臉上大小血管凸起,看紋路分明是一隻黑貓。

白三隨即跪下磕頭,嘴裏一直說:小人不知是老神仙,今日還對老神仙如此粗魯,真是撞了真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