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便聽江旬冷聲道:“五姨娘,芷貞再做什麼她也是長女,不是你和庶出的女兒能比的。”
五姨娘心中一寒,麵上卻隻是道:“是,我失言了。”
雖然她早知是如此,但聽到江旬當眾親口說出,全然不給她留絲毫情麵,這件事的情況換做是誰都不免心寒。
江芷貞今日言辭表現得體,顯然是有人提前教導。
江千兒冷眼瞧著她們,顯然她們一早發覺了五姨娘和江芷黎的行動,所以才會將計就計,反倒讓人誣陷江芷黎一個私通家仆。原本的計劃是接著XX這次喝醉酒青樓鬧事讓他受到皇帝的責罰,繼而再讓五姨娘的母家說動幾個言官上疏,取消這門婚事。
說到底這件事也是她太過大意,才會累得江芷黎被孫家反過來利用。
她才與司徒嬤嬤達成一致,孫家卻對江芷黎下手,這顯然是在給她一個警告和下馬威。
江芷貞見占了上風,立刻對江旬道:“父親,你看這件事……”
江旬沉默了一下,他的目光從五姨娘和江芷黎身上掃過,剛想說什麼,這時卻聽江千兒開口:“父親,請聽女兒說一句話。”
江千兒話音一落,眾人的目光就都一下子轉到了她身上。
江芷貞看到計劃被打斷,立刻道:“四妹妹,這件事本與你無關,你雖與五妹妹關係要好,但也確實不宜插手才是。”
江千兒道:“大姐說的有理,隻是這件事雖是五妹妹的事但卻也關係到整個江家,我身為江家的女兒也的確不能不過問。”江千兒說完,目光頓時便落在了江旬身上。
江旬被她這麼一看,心中卻不免開始緊張起來。
隻聽江千兒道:“父親,且不論那所謂五妹妹與人私通的書信,但請父親仔細想一想,為何紹修文一出事紹家就會立刻有人出來指明五妹妹的不是,而且若紹家真有十分確切的證據,為何他們不親自向陛下稟報,還要通過如此手段讓江家自行處理。”
江旬心中微微一驚,他很快意思到什麼,頓時臉色一變。
江芷貞心中一急,這當然是因為孫家發現了江芷黎的行動之後才想借機誣陷此人,目的也不過是為了對付江千兒而已。隻是她們的刻意縱容,等到事成之後,如今卻成了江千兒抓住她們的軟肋,即便想解釋也解釋不通了。
江芷貞瞧見江旬的臉色,她不禁望向司徒嬤嬤。
然而司徒嬤嬤卻低頭不語,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根本不知道變故的發生一樣。
江旬很快道:“千兒說的不錯,這件事的確不能如此輕率決定。”
江芷貞聞言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立刻道:“父親,這件事是那家仆私自前來稟報,紹家其實也並不知情,那家仆不過是為了貪圖錢財而已,若是我們不信他,他就很可能會把這件事告訴紹家,到時候若是讓紹家稟明陛下,那事情就不妙了。”
江旬又一蹙眉,的確,如今紹修文出了那樣的事,已經威脅到了江紹兩家的婚事,這門婚事可是陛下親自下旨,如今若是有機會脫罪,紹家恐怕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也一定會千方百計的要將過錯退給江家。
豪門世家之間所謂的叫好,也不過是在兩相安時才有的事情。
“大姐說的有理。”江千兒道,“不過此人無論是否真與五妹妹有私,但既為求財就做出這樣背棄他人的事,那也必定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小人的話又怎麼能輕易相信呢?”
江芷貞麵露不悅,毫不客氣道:“四妹妹,你是存心與我過不去嗎?”
江千兒亦不退讓:“大姐哪裏的話,我向來是最敬重母親和大姐的,自然知道大姐所做的每一件事多是為我們著想,隻是大姐如今也身有婚約,難免自顧不暇被人蒙蔽。”
被當眾提到這件事,江芷貞臉色就是一變。
果然瞧見江旬也麵色一沉,畢竟促成江芷貞這門婚事的並不什麼光彩的事。
大夫人氣得一病不起不說,自從回到江家後江旬也沒再給過江芷貞什麼好臉色,畢竟是自己悉心栽培的女兒,竟做出這樣敗壞門風的事來。若不是大夫人在病中尚不忘哀聲渴求,江旬恐怕早就將江芷貞給關了起來。
雖然江芷貞這幾日對江旬百般討好,但江旬對他卻總是淡淡的。若非是因為有孫家的勢力在背後,江旬恐怕早就已經放棄這個女兒了。
想到這裏,江旬道:“千兒說的對,這件事的確不能這麼輕易下結論。先將芷黎禁足房中,等事情好好調查清楚後再行處置。”
江芷貞還想開口,江千兒卻已搶先一步道:“父親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