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雙頰一紅,跺了跺腳,抽回清玉碗,"不跟你說了!"轉身羞答答地走了。
小鳳一走屋內立時靜了下去,鳳舞撫著腹部冷卻下去的不安思緒卻因自己方才的一句話勾了出來,她重又想起銀狐扣在自己脈搏上的僵白的手指,他那刻意冷靜的語氣此時重新在腦海響起,"少夫人切忌思慮過多,因著身懷雙胎,自是比別人要辛苦雙倍,曆來雙胎落蒂都會提早不少。"
她當然知曉,雙胞胎孕期要比單胎辛苦很多,鮮少不早產的。
正如銀狐擔憂的那樣,她這身子著實太弱,撐到如今也全靠著之前大同皇帝送來的藥丸和銀狐嘔心配製的安胎藥劑,鳳舞的臉色如此時一般蒼白如雪。
銀狐斟酌再三,終是不忍欺瞞,"公子此番遠赴客沢,明為平息兩國戰火,實則為韃靼國君手中的一味藥物。"
他凝視著鳳舞震驚的雙眸,細細道來,"若不是大同皇帝差人送來的兩顆藥丸,公子還不曾想到這世間尚有一味止血神藥,多年前恰巧被韃靼國君得了去。大同皇帝送來的藥剛好可以保住少夫人腹中胎兒安全落蒂,卻無法保證少夫人無虞。
因著雙胎,生產極為危險,而少夫人身子又……,恐怕產後血崩的幾率較之健康足月生產的婦人高之又高。"
"我已經讓錦毛鼠加急傳書給公子,此刻想必已經到了他的手中,少夫人自是無需多慮,公子此番前去定會順利得了那藥……"
客沢皇宮大殿,左側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右側一排排站著的也有不少。
左側領頭的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正是挑起戰亂事端的維奇王子,他垂目半跪,卻是一身凜氣。
右側上位,鳳九霄著一襲銀絲錦袍,慵懶地依靠在一張虎皮黃梨雕木太師椅中,看似隨意地把玩著拇指上的扳指。
一人立於階下,手持長卷,曆數韃靼尊貴的維奇王子的累累罪狀。
上位正中間坐著韃靼國君,粗狂的麵目繃著,俯視著階下捆縛的兒子,眼神透著狠辣無情,等宣讀人話語剛落,拿起身側手杖便朝維奇狠狠扔去,"真是孤的好兒子!"
維奇躲無可躲,生生用腦袋接了一招,立時鮮血淋漓,他冷冷一哼,別開眼睛,視線撞上鳳九霄眼底的譏諷,瞬間殺意橫生。
鳳九霄突然展顏一笑,對著那張憤恨的雙眼,不疾不徐地啟唇道,"韃靼王子維奇屢次三番滋擾別國,挑起戰火,荼毒別國百姓,造成死傷無數,罪大惡極,依律當誅!"
說罷,不管對方幾欲憤起的怒火,轉身朝上位者欠了欠身子,語氣和煦有禮,"不知國君可有異議?"
韃靼國君瞳孔急縮,眼底風起雲湧,扣在猙獰獸雕座椅椅把上的手指驟然收緊,終又緩緩鬆開,麵色一派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