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蜿蜒的群山之中,怪石嶙峋,草木蔭翳。一對少年兄弟正在密林中疾步穿梭……
“啊。”隻聽得一聲驚叫,“弟弟,快跑!”
聽聞哥哥之言,弟弟迅速向前跑去,幾步之後,忽覺有些奇怪,便回頭去望。誰知,看到的不是哥哥,而是一條疾速爬行的巨蟒,那蟒足有六米之長,身粗如棟,張著血紅大口向哥哥咬去。
弟弟來不及猶豫,立刻衝向巨蟒:“哥,別怕,我來了。”說著,他一個飛身躍到了巨蟒的身上,同時拔出隨身佩帶的短劍,用力向巨蟒的尾部刺去。感到疼痛的巨蟒迅速轉身咬住了弟弟的手臂,同時像轆轤上的繩索一般把弟弟的身體纏繞得沒有一絲縫隙。
化險為夷的哥哥何曾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他可不想讓弟弟因為任何原因而發生危險。於是奔上前來,用力地去抓住巨蟒的嘴,試圖將其分開,以使弟弟的手臂解脫出來。奈何巨蟒不但沒有半點鬆動之意,反而將牙齒愈咬愈緊了。
“哥。”弟弟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哥,你快走,別管我了。”
“不行,弟弟,你別怕,有哥在。”說著,他轉身抱住蟒的尾部向後拉,然而,即使他使出全身的氣力,對於巨蟒來說自然是微乎其微的,根本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哥,沒用的,別管我了,你回去照顧好父母。”說完這些,弟弟的臉色已經由紅變紫。
“弟弟,哥有辦法的,你堅持住。”他看到了弟弟的短劍,急忙撿起,向蟒的身上一通亂刺。不想,這條巨蟒似乎鐵定了心要至弟弟於死地,無論身上受到多少劍傷,它都緊盤著弟弟——愈盤俞緊。
“哥,我……我好難受。”弟弟斷斷續續地說著。
“弟弟,哥對不起你。”他停下來,哭泣著去摸弟弟的臉。
“哥,別……說對……不起。”弟弟的臉色開始蒼白。
突然,哥哥停止哭泣,站起身,對弟弟說:“弟弟,你要答應哥,和哥一起走出這深鬆嶺,好嗎?”
弟弟認真地看著哥哥,艱難地擠出了一絲笑容,同時點了點頭。哥哥再也無法保持理性,使出渾身解數,盡自己之所極能把這條巨蟒的身體刺得千瘡百孔……
“哥,哥。”弟弟微弱的聲音把哥哥從憤怒與狂暴中喚醒,他立刻停了下來,專注地看著弟弟:“弟弟,你還好嗎?他不鬆開怎麼辦?怎麼辦?”說著,哥哥抽泣起來。
“哥,我……我……好想和你一……一起長大。”弟弟的眼淚也簌簌地落下。
“哥哥無能,連自己的弟弟都保護不好。弟弟,你怎麼那麼傻,幹嗎不跑開?”他捧著弟弟的臉,放聲大哭,“你讓哥哥好自責,好心痛,你知道嗎?”
“哥,能……救你,我……我一點兒也……也不……不後悔。”弟弟再次強迫著自己擠出笑容“哥,幫我……幫我擦……擦擦眼淚。好……好癢啊。”
哥哥仔細地擦去弟弟臉上的淚水,卻發現弟弟已經閉上了眼睛。哥哥終於失去理智,大叫一聲,繼續瘋狂地捅刺著巨蟒……
巨蟒死了——它為自己的狹隘、頑固和無情付出了代價。當哥哥將圍繞在弟弟身上巨蟒斬斷,又將弟弟的手臂完好取出後,已曆時半日。他抱著為自己而離世的弟弟坐在岩石上,輕撫著弟弟的臉,輕拭著他臉上早已幹涸的淚痕,端詳著他臉上那艱難而幸福的笑,淚水再次湧出眼眶……
……
太陽已經下去很久了,那塊岩石上,還有著一對弱小的身影,他們互相擁抱著,任憑鮮血把那白色的衣衫染得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