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真冷啊,和家鄉一模一樣。”少女坐在雪熊鬆軟的皮毛上,目光遙望遠方山下無限延伸的廣闊瀚北草原,入冬後連續的大雪將其變成了一片雪原。少女背後披著白絨的披風,披風的裏襯是血一樣的鮮紅,長風吹拂下披風波浪般翻卷,仿若戰旗,為雪原添上了一抹濃烈的紅。
“將軍,安德元帥的信使來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少女身後響起,披著鑲鐵皮甲,臉上傷痕略過的高大男人垂首佇立。
“嗯,又有新的要求嗎?”少女傾身從雪熊的屍體上滑下,靴底的鐵片在地上敲出清脆的聲響,身上的甲片也叮當作響。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低頭從身後拉出一個被白色冬衣裹得嚴嚴實實的人來。
作為信使,那人見到少女後卻是一言未發,隻是恭敬地匍匐於地,從懷裏取出一卷羊皮紙來,雙手遞上。
一旁的男人接過紙卷,遞到少女手邊。
少女接過紙卷展開,入眼的首先是一個烙印的熊首十字徽印,再往下是字跡工整的文書——
親愛的安菲婭:
很高興你已經完成了你的任務,我想在龍尾半島的生活對你已經變得無聊了,所以我以個人的名義希望你繼續向南行進,直到雪踏河附近夏國的運輸線為止,都可以作為你的自由活動範圍。
你的行動為我們在南方的戰線取得了很大的進展,我希望我們能在明年的春天結束前在這裏站穩。
同時你需要小心,據說夏國的狼騎士已經開始深入到北方作戰,盡管我很期待一場精彩的戰鬥,但相比下你的安全更加重要。
最後,你的姐姐也很關心你,我向你表達我們的誠摯問候。
你親愛的安德元帥
似乎很失望似的,安菲婭歎了口氣,有些不屑道:“裝腔作勢的家夥。”
一旁雪熊的屍體忽然輕微地聳動了起來,仿佛沒有氣絕般。信使有些奇怪地抬頭,卻看見一雙墨綠色的眼睛,仿佛一對鬼火從雪熊屍體的脊背上緩緩升起,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隻是稍稍對視了眨眼功夫,信使立刻又垂下了頭,他已經很多次為這對將帥間送信了,來到這隻軍隊這麼多次,前人的屍骨早已教會了他有哪些舉動是“不恰當”的。
順著那雙墨綠的眸子看下去,一頭渾身雪白的狼緩緩踏上雪熊的屍體,它顎邊的毛發都被熊的血染成了血紅色,舔舔唇角,它邁步走到安菲婭身旁佇立。
信使的頭垂得更低了,這頭狼實在太過巨大了,不帶尾接近丈長,肩高與常人胸口平齊,簡直就是一頭猛虎,毛發一直長垂到膝前,看起來威嚴雄武。
安菲婭用沒有手甲的右手撫摸著狼的脖頸,對信使說道:“回去告訴安德吧,就說我知道了就好。”
“是。”信使應聲,緩步後退,直到完全沒入樹林,從兩人一狼的視野中離開。
“將軍。”長久保持沉默的男人開口,他在等待少女的命令。
“嗯,既然是那家夥希望的話,答應也無妨吧。”安菲婭理了理淡白的短發。
“其實我很想去溫暖的地方遊個泳呀——”安菲婭打了個舞旋,雪白的披風卷起大簇的雪花,紛紛揚揚,一旁的狼眯著眼,有些慵懶的伸了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