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示紀1997年,帛曳城,雲家。
“老爺,少爺出生了,但是......但是夫人她......”仆人對著坐在門外端坐著,穿著藍白色軍服,正閉目養神的中年人說道,神色不光是著急更多的是帶著一份恐懼,一份不可思議。
軍服的右肩上是一枚金色的肩章,上麵印著一個十字架,在十字架的前方是一枚齒輪,在齒輪裏架著一把劍,一根杖。在領章的邊上掛著一枚純銀色的金屬徽章,掛徽章的樣子是肩章的縮小版。
中年人睜開眼,擺了擺手,那名仆人便立馬退到一旁為他拉開那扇沉重的大門,嬰兒的哭泣聲隨著大門的開啟,越來越清晰。中年人站起來,挺著胸膛,臉上掛起了一絲微笑,眼神卻是一潭寒泉。
一旁的仆人低著頭,汗水沿著臉龐滴下,身體微微的顫抖,似乎連門把手都要握不住了。
“嗒,嗒,嗒......”皮鞋撞擊木地板發出的清脆的響聲,中年人緩慢地走進房間裏。
偌大的房間,窗簾緊閉,隻有燭光勉強的照亮著盡頭的那張大床,床邊有幾名女仆在忙著,一個洗著毛巾、一個舉著燭台、一個貼心的為床上的女人擦著額頭。而醫生的手上正抱著一個繈褓,嬰兒的哭聲依舊在這個房間裏回蕩著,越來越小。
仆人們看到中年人,連忙退到一旁,她們都是皺著眉頭,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種讓她們心生恐怖的東西。
醫生抱著嬰兒走到中年人麵前,“南宗,這是你的兒子,還有這個。”醫生將嬰兒小心翼翼的遞到中年人的懷裏,並給了他一根黑色的羽毛。那根羽毛隻有一根手指的長度,顏色如同墨一般,微弱的反射著燭光。
“你們下去。”中年人的聲音很低沉,卻又很響亮,如同一口銅鍾在這稍有些安靜的房間裏敲響。“是。”她們行了禮後,便急忙地和醫生一起走了出去,在離開時,依舊有些擔憂的看了女人一眼。
中年人看著那根羽毛,滿意地點了點頭,眼睛溢出的笑意如同在看一件作品。
“南宗......”床上的女人聲音十分微弱,中年人撇了一眼,便走到她的床邊看著那個女人。女人的臉上如同抹著骨灰似的,與那如同黑夜的秀發形成極度鮮明的對比。
“能讓我......看看孩子嗎......”詢問的語氣,甚至有些低下的感覺。中年人猶豫了一會,還是將孩子放在她的枕邊,然後就轉對過去,背著手。
“名字由你取吧,我不喜歡想這種事情。”中年人的聲音似乎帶著一些威嚴。“謝謝......”女人的臉上終於帶著一絲笑容了,眼淚順著眼角流到枕頭上,嘴唇抖動著。
孩子吸允著大拇指,安靜的睡著,頭發和女人一樣,如黑夜一般美麗。女人伸出手,卻止不住的顫抖著,最終停留在裏孩子還有五厘米的地方,不知是無法觸碰到,還是不能觸碰到。
女人的微笑顫抖著,悄悄的看了中年人一眼,琥珀色的瞳眸卻如同溫泉一樣,就像是普通的母親一樣的眼神,滿足、開心、愛意。
“你就叫......南......是......”
啟示紀2003年,帛曳城,雲家。
一輛黑色的小車停在一座富有歐式風格的府邸門口,幾個仆人從房子裏整齊而又迅速的走出來,穿過花園打開鐵門,走上前去將車門拉開,恭謹的站在一旁。雲南宗從車上下來,依舊是一身白色的軍裝,一件風衣披在身上,衣擺隨著風搖擺著。
腰間掛著一把白色的佩刀,在風衣肩膀的位置掛著象征著血獵的肩章。銀色的十字架反射著刺眼的陽光。多年了,雲南宗也有了一臉的胡渣,比起之前幹淨的模樣,更添了幾分威嚴與沉穩。
雲南宗的視線越過眼前的仆人,掃視著府前的花園,但花園裏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淩亂的的跡象,便沉聲問道,“少爺呢?”
身旁的一個仆人,連忙彎下腰,戰戰兢兢的回答,“小少爺不知道又跑到哪去了,正有幾位女仆在府中尋找著。”
也許是已經成為習慣了,雲南宗閉了一會眼睛,低沉的應了一聲,便緩慢地走進府裏。
“老爺,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嗯,你們去準備,我去找他。”
“是。”
地下室。
一個小男孩踮起腳,雙手捂住門把手,緩慢而又悄悄的打開,看樣子極其熟練,很巧妙的避免打開門時發出過大的聲音。小男孩快速的鑽進房間裏,房間裏漆黑黑的,他卻向左移了兩布,稍用力一跳,“啪”的一聲,打開了燈光,房間裏放著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冷兵器,小孩子欣喜的跑上前去,在各個櫃子之間行走,尋找著自己喜歡的武器。墨一般的眼眸似乎裝著一片星空,驚喜的表情在他稚嫩的臉上顯得無比可愛,額前的頭發幹淨利落的撩起,顯得有幾分英姿。
小男孩隨手拿起一把劍,看了看便嘟著嘴搖了搖頭,失望地放下,不知是樣式不好看還是因為不符合自己的心意。
房間裏的武器看也看完了,想碰的也試過了,似乎都沒有能滿足小男生心意的武器。他關上燈,靜悄悄的退出房間,繼續往地下室的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