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頓中部郊外,崇山峻嶺中永遠不缺人煙稀少之處。
“教會華魔法的人就是我,你可以叫我弗雷亞。”
這個女子一邊在前麵帶著路,一邊聊著天,她完全不擔心天文會從背後捅她一刀一樣,背朝著天文,望著朦朧的月色,侃侃而談。
“華?那個巫女?”
天文也悠閑的摘下眼鏡,用手帕擦拭著。
“啊,那孩子出生的時候差點夭折,身體真是差到沒話說,我第一次聽說人類和妖怪能繁衍後代,真見到她的時候嚇了我一跳。雖然對那孩子來說,這算不上好消息。”
“這麼說,果然?”
“嗯?果然什麼?”
她不解的轉過臉來。
也不知道弗雷亞是在裝傻還是怎麼的,天文眉頭一皺,她拿出白慧音交給她眼鏡的時候的盒子,輕輕扔向弗雷亞。
弗雷亞接住眼鏡盒,看了一眼天文,才開始檢查起眼鏡盒子。
“這是一個妖怪親手做的,底部有署名。”
“署名?”
弗雷亞把眼睛盒子翻過來,在盒子底下確實寫著一句話。
‘給我摯友之愛徒’。
這句贈言後還刻了一條橫線,線後麵本應記載著署名的地方缺什麼也沒有。弗雷亞看到這個署名,神情為之一滯,她詫異的看向天文,等待著她給自己一個解釋。
天文看到她的表情後,才緩緩戴上眼鏡,撩著鬢發。
“你不是‘魔法使’,對吧?”
“呃?你不是知道了嗎?”
“我知道,但我想確認一下,”天文眯起眼睛,“在約頓就不用掩飾自己的特征了呢,對惡魔來說,這裏還算不錯吧。”
“哈,原來如此,你不是來驅逐我的?”
弗雷亞一拍手,恍然大悟的說。她也就把眼鏡盒丟回給天文。
“我負責的隻有魔法使,你要做什麼和我無關,”天文推了推眼鏡,“但你把魔法教給了不應該掌握魔法的人。”
“...嗬,你的目標一開始就是華?”
說到這裏,弗雷亞馬上垮下臉。她繃緊了每一寸肌肉,誇張的力量連腳下的土地都不由得發出悲鳴,仿佛她下一秒就會將天文撕碎。
“你別誤會了,那個巫女還稱不上是魔法使,”天文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連三位數的符文都沒背清楚的家夥可算不上魔法使,而且你肯定也不知道符文是什麼東西。”
“哈?”
“你在約頓做什麼和我都沒關係,你想教誰魔法也和我沒關係。你願意在這裏住多久都可以,但我想確認一件事,和做這個眼鏡盒的妖怪有關。”
天文舉起眼鏡盒,她深吸一口氣,平複著心情。
“巫女是這個妖怪的‘女兒’,沒錯吧?”
“哈,既然她會給你做這個東西,那我告訴你也無妨。”
弗雷亞這才放鬆下來,她幹脆坐在地上,一手搭在膝蓋上,就開始說起來。
“華是白的女兒,不僅如此,一直待在白身邊的那三個孩子都是她的女兒。不是她從什麼地方收養來的孩子,而是親生的。”
“這麼說,她也知道巫女的事情?”
“那當然了。”
果然嗎。天文砸著嘴,不快的別過臉。
看到她不快的表情,費雷亞有些疑惑,她以為天文是不滿白慧音的隱瞞,擺擺手。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過去,你就別怪她瞞著你了。”
不,根本不是這樣。
天文死死的捏著手裏的眼鏡盒。
在颯隔著房門和她說話的時候,颯還悄悄給了她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抱著一個嬰兒的弗雷亞,也就是天文能認出弗雷亞的原因。不僅如此,照片上除了弗雷亞和她懷裏的華以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白慧音。
如果颯沒給天文這張照片,天文根本就不會找弗雷亞確認這件事情,沒得到任何情報的她,根本就不會在乎巫女的身份,也隻會想著早早處理掉她。
可白慧音明知道天文是來處理‘野術士’的事情,明知道她可能會對野術士下殺手,卻還是讓天文來調查巫女的事情。
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女兒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