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鈴孤懸;夕鈴:
這樣站在天台向下俯望,看得見地平線,看不見……未來。孤影在天空悲鳴,飛不出我有限的遐想,猶如禁錮的風箏,扯不斷那根看不見的弦。
好想……就這樣墜下去,享受短暫的強風迎麵,在被氣壓托起身體的錯覺中加速墜落。可……即使遺失了牽掛,但那刻骨的恨,不受控製地支配著我的身體。“活下去,直到殺死他。”這聲音在我耳邊縈繞,催化我的憎恨,泯滅我的情感。
暮色四合,夕陽散盡餘輝,隕落在黑灰色山巒,已看不清我掛在天台邊沿的雙腳。思緒如潮水般湧來,在這漆黑的夜……
緊挨那份體貼的溫暖,身體的寒冷漸被驅散。安逸拉合我的雙眼,卻被我頑皮地睜開,沿著她被我枕靠而皺褶的衣衫仰頭,看她對我專注的微笑,媽,我低低地喊。不需要任何陪襯,不需要長長的安眠曲,我沉沉地睡去。如果沒有那份溫暖,我什麼也做不了,她是我的依靠,唯一的動力,這個空間我隻想守護的身影。
當執著不再被庇佑,永恒欺騙單純……溫暖永逝。下著連綿彩雨的那天,陽光依舊照耀,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於是彷徨,急促的腳步踢踏在五光十色的淺灣,這虛幻的美好。勾勒出七色虹的終點,起伏的胸膛喘起粗氣,隨即被時間定格在悲涼。
那懷抱沒有了溫度,我將她摟得更緊,身體被冰冷貫穿,才知道,她一直傳遞的,不是溫暖,是那顆心。
淚,順著臉頰滴落,一如那天她傳遞的冰冷,沒有溫度。
“什麼嘛!這哪裏是什麼啤酒,幹脆直接叫染色水好了,這都第幾瓶了,酒精也該起作用了吧。”悲哀的埋怨,無奈而淒涼。他晃了晃手中的易拉罐,向前扔去。
我隻想醉一點而已。
月色正好,茫茫然照得自己有些許炫目。黑暗中,那輪圓月光耀溫和,向四周蔓延,點綴星辰。他兩隻腳掛在天台邊沿,出神地望著這兒的夜景。夜空下,他的身體在地上被拉出一道斜長的影子。
晚風陣陣襲來,帶著秋日裏桂樹含蓄的幽香,吹舞著他的發絲,他深深吸進一口,“好舒服......的味道。”
“你不冷嗎?”
融身於這片空間的他,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身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這聲不大的聲音使他差點從天台上摔下。
“真是的,姐姐來了不會打聲招呼嗎?從這兒掉下去可是會死人的。”他穩住重心,朝後移了移,思緒暫隔。
這月,如此柔和,不像太陽,是永遠無法仰視的光明。瞳孔裏映照它的光輝,冷清的溫暖,令人恍惚,許久,不願移開。即使盳眼也好,隻因它那冰冷的溫暖,太讓我依戀。
他的出神,那樣安詳,究竟是什麼,讓他無暇顧忌我的存在。這樣緊挨在他身邊,也無法感應到他的體溫,隻有冰冷。忍受不住這般的寂冷,她點燃一支煙,打火的聲響使他轉過頭,見她指間隨意地夾著一根煙,在齊眉的高度,視線望在自己看著的方才。不知道剛剛自己的視線是否與她的交集成一個點,在那芒月上。
明滅著火紅的橢圓,沾染了斑斑點點的瑕疵,內心的炙熱就這樣被它掩蓋。如同終年吞吐熱浪的火山被歲月封口,一味地積蓄,沒有轉折點。
有人說寒冷是溫暖的沿襲,如同冰為水的漸變。厭倦了周而複始,所以我選擇將寒冷就此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