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揍那死肥!”
林意站在那辦公室門口,臉色潮紅,內心頗不平靜,咬牙暗恨。
他原本對這待過三年無聊時光的學校還算有點兒追憶的感慨,但自從前天高考結束,在所接觸的幾個“領導”那裏領教了一些做“人”的道理後,那一絲追憶的感慨化為了莫名的憤慨。
“你們這些畢業生必須在今天搬離宿舍,聽見沒有?!”在林意和同宿舍的同學正嘻弄玩笑,以此作為離別話語,感慨他們的二人寢室生活時,那紅鼻子男宿管扯著那一口官腔闖入了他們所在宿舍,頗令林意不滿。但這又怎樣,熬了三年,也不在乎這最後一次了。
“哦,知道了。”林意聽此話,不屑答複,倒是熱心的室友對付了一句。
說完,那紅鼻子又背負著雙手,走進宿舍,賊眉鼠眼般,東張西望。林意見此,便知道他是在檢查宿舍中有無損壞和缺失之物,若有,正合他意!
“老師,我們的押金什麼時候退回啊?”室友問了他倆都關心的事情。雖說押金數額不大,但足以令剛畢業的他們“造作”一番。
“不急,”他的眼睛巡視著,不放脫任何死角,如雷達般從門口掃到裏麵,“要想退押金,隨時都可以。但在你們搬走後,要把宿舍打掃幹淨,寢室不能有任何損失,我檢查完並鎖好後就可以了。”
“哦,我們已經打掃幹淨了,行李已經收拾好,正準備搬……”
“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桌子缺了兩張?”他的眼睛大發光芒,話語急切,打斷了我這室友的話。
“這本來就這樣,我們一搬進來就隻有六張桌子。”林意厭惡他,不想讓他在此大作文章,內心的平靜、義正言辭的話語出口卻變得小聲、慌張。這是他的性格所致,曾讓他多次痛改但無功的缺點。
“我不管那麼多!差兩張桌子就不能退,說不定還要賠,這要看校領導的意思。”他的紅鼻子比剛才還紅,正想將林意他們訓斥一番,但似乎看到了林意眼中的異色,“賠”一字險些令其發作。他急忙調轉了官腔思路,老臉一紅,“我剛才在七樓看到了一張,說不定就是,你們快點去搬回來!”說完之後,他詭異地笑了笑,又背著手離開了。
在確定樓上的那張不是宿舍所缺之後,林意無奈,隻好和室友分頭尋找那從未見過的桌子。樓上,樓下,樓頂,一間間宿舍,林意他們遍尋,最終在兩個地方發現了它們,兩個奇怪的地方。
當他們將紅鼻子帶回宿舍檢查時,那紅鼻子剛開始便持懷疑態度,又走上前去看那桌子編號。突然,他那剛黯淡了的眼光又煥發出了光彩,嘴角上揚但立刻又彎下,皺眉,一副看似嚴肅的表情取代了他真實的內心,盯著林意他們。
“你們是從哪兒搬來的?這是一樓的桌子,搬回去!”他指著桌子編號上單獨的“1”,厲聲說。
林意看了一下,對他則是表示驚奇,躊躇著,小聲提示道:“老師,這個‘1’是我們這棟樓的編號。”他內心更是補充:“您是這棟樓的管理員,難道不知道麼?”充滿了無盡的笑意,卻隻是看著紅鼻子出醜。
紅鼻子悻悻地立起了身,還不死心地問他們是從哪裏找到的。
“你確定要知道?”這時,林意這單純的室友也忍不住了。
“快點說!”紅鼻子似乎又恢複了些許權威。
“一張在你和另一宿管老師(胖胖的中年女宿管,人稱‘包租婆’)那裏放花盆,另一張在樓梯下,那是你們堆雜物的地方。”
…………
“這樣就可以了?”麵對室友的詢問,林意也隻能搖頭。原以為可以直接在紅鼻子那裏得到的押金卻跑到了紅鼻子與包租婆掛在嘴邊,十句沾一次的所謂申主任(亦或者是孫主任)那裏,內心布滿了烏雲。
臨行前,那紅鼻子補充道:“這隻是我證明你住過校,能不能退還是要看申(孫)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