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風,淡淡的憂傷。
那是風居住過的地方,夕陽西下,攜手走過的人,獨自徜徉。
樹影婆娑,月色荒涼。風居住過的地方,名叫遺忘。冰雨輕響,離了群的候鳥,裹緊受傷的翅膀。點燃落淚的燭火,縫補早已縫補好的衣裳。
用心挽住了風的裙角,卻留不住那遠逝的時光!《摘自日磯村由紀子輕音樂,風居住過的街道》
___________抑鬱的毛毛蟲2017,10,09
第一次見到她,是淩晨兩點半。
如往常一樣,習慣性到喧鬧的演藝吧裏,找個角落喝酒的我,那天晚上,我選了一個最暗的位置,點了足夠我一個人喝醉的雞尾酒,然後,抽著煙,聽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看著舞台上,那些隻要你出400便可以陪你喝酒的妖豔女子,在那裏,扭動著誘人的身軀。
召喚著,那些————跟我一樣靈魂空虛的人。
我常來這家名叫‘逆時演藝吧’喝酒,但卻從未請過一個女子作陪。
久而久之,那些嫵媚的客戶經理,不再來陪我小酌,那些服務員,也不再前來問我,是否要舞台佳麗作陪。
我是這座城市裏,萬千寂寥的人中的一個,我不是最孤獨的,但是,我卻是更孤獨的那一個。孤獨到沒有朋友,孤獨到電話一年半載,都不會響。孤獨到,與自己影子作伴......
但我依舊,喜歡這樣的喧鬧。
喜歡坐在這喧鬧又孤獨的角落裏,看著別人舉杯狂歡。
然後,獨自飲著自己的孤獨,品著綿綿不絕的寂寞,聽著,那寂寥的心靈對已經去漫遊的靈魂的召喚,想著,記憶裏角落裏,那個....已經遠去的人!
她出現的時候,是那麼的恰到好處,幾乎,跟我掃過去的眼神,是同步的。她很特別,特別到哪怕在茫茫人海之中,隻要你一回頭,便可以認出的地步。一件將她那玲瓏曲線,襯托得淋漓精致的旗袍。一雙精致,富有古樸氣質的布鞋,修長白皙的腿,一雙芊芊玉手,一把與其粉紅色的旗袍所遙相呼應的油紙傘。
一張,精美絕倫,不加修飾的臉。
就那麼緩緩的,從那一群嫵媚的女子中,脫穎而出。
那是我第一次,有了想請她過來陪我喝一杯的衝動,卻又怕自己已經肮髒得千穿百孔的靈魂,配不上她那天使一般的純潔。從那天開始,我改了一個習慣,不再坐在昏暗的角落,而是換到了距離舞台最近的卡座。然後,每天都坐在相同的位置,等著她的出現。
我喜歡穿著旗袍的她,因為,看著她,我總會想起細雨如織的江南。
那一棟棟白牆黛瓦的民居與杏雨春花之中勾勒出一副朦朧秀麗,又夢幻的寫意畫,清清的小溪,彎彎的拱橋,小舟船槳櫓拔動著的古老而又久遠的歌謠,泛遊在清澈的湖麵,一個把黑發分成兩把垂落的麻花辮的女子,身穿著精致繡花旗袍,撐著油紙傘,攜著江南的溫柔,穿過雨霧,穿過那狹長的古街老巷,緩緩而來.....
如詩如畫....
令人如夢如幻的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