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清玄的《可以預約的雪》中有這樣一句話:我們可以預約明年秋天山上的管芒花開,但我們怎能預約管芒花開時,我們的人生有什麼變化呢?”
我們常常對生命有“常”的向往,但是在歲月的脫磨裏,我們逐漸看見隱藏在“常”的麵具中,那閃爍不定“變”的眼睛。了解了因緣的不可思議,明白生命的大部分是不可預約的。
不可預約的前四年,不可預約的高中,不可預約的人際,不可預約的情真意切…
在初中,祈求成績的常態,祈求堅持是成功的唯一走法則,希望時光定格,一紙深情不泛黃,春風中美人不遲暮,一襲紅裙,在心底開了一朵玫瑰…踏著時光的“嘀嗒”走過第四年,高中校園裏金桂又香了一季,轉身便是冰雪初融,小小的身影,蹦跳搖晃的馬尾辮早已不見,在這裏,我也早就沒有了追上一個背影的經曆。覺得“那種追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想到你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情節不免落於俗套,若真不勝深情,則是一種當經曆相似的重逢,嘴角輕輕上揚,一瞬間的恍惚,默默從心底流出愛來。
語文書上的留白填滿了細致的塗鴉,從眼前劃過,又是一陣心猿意馬。在高一,心底占據了各種“不服新”,想肆意妄為地留住曾經,便將過去的人事統統在筆下“留下”,幻想語文老師還是她,這隻是初四。
直到一雙大手將不停的鉛筆按下
“你不能活在過去,要不要來一場風花雪月的新高一?”抬頭,純白襯衫瀲灩了一地白月光。
從此記憶中的一襲紅裙漸漸被一抹純白衝淡,一顰一笑的眉目被柔和的嗓音與狹長的雙睫所淡出。這是心底的滄海桑田。
隨著《神都亂》的一1,2與《曾許南風微雨來》的創作,我也試著用書中的人物將自己的性情轉換,在《神都亂一》中淪為黨爭頭號受害者的元芳仍不失赤子之心,他想成全狄公與李賢,然而現實不容他一廂情願。不過李賢對他的情義一直沒變,然狄公卻不同。一個政客,善假於物便是本性,他全程都在變,為了大業傷害元芳也在所不息。這種矛盾在神亂二中直接升級,元芳成了梅長蘇,成了第二個狄公,走上了自己的人生巔峰。這是世事與時間帶個人的變化。
當我們十年二十年後再參加同學會,或者某一日與舊有重逢,我們驚歎與年華蹉跎,歲月是把殺豬刀。也暗暗歎息人類的渺小,對變化的無能為力。
我猶記三年前信誓旦旦許諾十年,那一天,霞光萬丈,情真意切,不屑苦難。隻是隨著生命的小舟浮沉,立誌金榜題名不負紅顏的書生是否確定會回來,不敢給她飛隻信鴿,告訴她自己的境遇。
“也許她早就嫁人了吧”明月樓中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翻身摟緊懷中的美眷。殊不知她日日守望小渡口,看大雁心灰意冷的飛過又飛回。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五年轉瞬,我把玩著手機,了解她所有動態;我翻開信箋,回憶曾經的欣喜與悸動。當夢境長期被白月光占據後,鮮有再有昔日美目。隻是當紅裙再次搖曳在眼前,白月光下的她踐行漸遠,我忽然釋然了,站在小渡口,任霞光萬丈,任雨雪霏霏,看生命中的過客揚帆遠去,我在後麵默默揮手,心裏念一句
“保重,願你被時光溫柔以待”
當人離花落,往事愛恨情仇亦一一隨花沉入水中,十年太長,而一輩子又太短。無論是願意永駐的春花秋月,還是然然白雪落雨江南,都是行走中的美景,不要揪清楚是變好還是不變好,隻有願駐足山巔,願帶一顆欣賞的心去期許。那變幻莫測的十年,依舊可以款款預約。
願你們的深情不被辜負,願我的愛意如月婷婷,千裏伴君行。
我的紅玫瑰,我的白月光。
我愛你們。很愛,很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