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氣雖陰沉著但好在是沒有下雨。南文宇從軟軟的床榻上醒來,隻覺得腦後一陣疼,環眼四周,卻見窗外一株玉蘭樹新生出了一層葉子,倒是青翠欲滴,隻是床榻上隻他一人,那夜裏的佳人卻早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覺得昨日的旖旎隻是一場夢境罷了。
門外,思雅端了一盆水進了房門,微微欠身行禮道:“陛下,這早朝的時辰快到了,皇妃命我前來服侍陛下更衣洗漱。”
南文宇黯淡的眸子在聽到‘皇妃’二字時,又重新恢複了光芒。這些細微的變化,思雅全然看在眼裏,這南文宇雖性子冷漠,好在是用情專一,倒也還有些可取之處。
“皇妃此刻在哪裏?”南文宇淡淡問道。
“皇妃說這晨間露珠最是滋補,近來太後總犯頭疼,一大清早,皇妃便帶著立夏往禦花園中去了。”
南文宇微微點了一下頭,昨夜纏綿的一幕漸漸湧上心頭,好在,那不是一場夢。
南文宇雙手展開,思雅便直走過去將他腰間的細長繡龍腰帶漸漸解開,她如今雖為宮女,但這服侍男子她竟也是頭一遭,心中難免有些抗拒,但戲已演到如此地步,便隻得合著他們一同唱下去了。
南文宇將眼睛閉了起來,任思雅將他身上的裏衣脫下來,昨日一陣旖旎,卻在半途中睡了過去,隻單單著了這麼件單衣。思雅纖纖玉手將單衣微微撥開,正待咬牙將它扒下之時,眼前卻被一隻手掌擋住。
思雅愣了一愣,轉頭卻看見月白一張帶有慍色的臉,顯然他的定時訣將此刻的時間齊齊定住了,窗外飄飛的柳絮竟也停在了半空中。
月白一個轉身便將思雅擋在了身後,“你隻告訴我來伺候梳洗,可未曾有寬衣解帶這個戲碼,我自己的夫人尚且未與我寬衣,怎的能便宜了這小子?”說完便回頭瞪了瞪南文宇。
“你真當我願意?我原就化身為琉璃殿宮女,此事也都是分內事,我縱千般不願,又能如何?”
月白隨手從懷中取出一方蠶絲巾,折好綁在了思雅眼睛上,“若非要做這些事,也輪不到你,自是我這未來的夫君代勞即可。”
說完一陣風吹過,月白的元氣將思雅慢慢推至一旁的椅子上,自己便又捏了個訣,將這皇城之下的小精靈給請了來。
兩個小精靈在月白的指示下,為南文宇寬了衣,又將身邊的玫瑰雨露水與他擦了擦眼睛,完成妥當之後,便對著月白拜了拜,化作一縷青煙遁地而去了。
思雅眼睛被罩住,耳朵卻生得敏銳,聽到月白的腳步漸漸靠近,他雖用仙氣減少聲響,到底她是兔子耳朵,自然是精了些。自己試圖將臉上的方巾拆下,奈何早被月白用法術封住了,且還用的是南海秘術。小小一件事,倒用上了秘術,思雅搖了搖頭,鮫人族尾巴搖一搖她便知其中有詐!
果然她感覺到了月白的氣息輕輕拍打在她的臉上,她看不分明,心中便有些著急,“你且將這方巾取了去,這麼蒙著,倒真是……”
還未說完,一陣軟軟的溫熱感碰在了她的唇上,此時思雅腦中一片空白,心中卻想著,當年她淪落到樂音坊賣藝,也曾是見過男女逗趣的,如今正兒八經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雙唇碰觸間,思雅咕咕囔囔說著:“月白……放開……”卻最終抵不過他的纏綿,一個不經意間便被他偷襲進了嘴中。思雅想著,此時她的臉怕是紅到了耳根了吧!
月白還欲靠近些,卻被她一雙手微微擋住,在兩人身體間留下了狹小的一道空隙,月白將唇輕輕移到她的耳邊,吸吮著她的耳垂,眼前被遮擋的方巾緩緩落下,她的眼睛從黑暗中初見光明,終是有些不適應,眼前的月白朦朧中閃著一絲淡淡的白色光圈,他輕輕吸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喃喃說道:“不如,下月便隨我回了南海吧!”
思雅對麵是一麵銅鏡,銅鏡中的自己麵色泛著桃花的淡紅,甚是好看。她看到自己嘴角微微揚起,對著月白說道:“好啊!”
月白對著她一臉少年的意氣風發,他眼睛眨了眨,窗外的柳絮漸漸開始隨風飛舞,月白的嘴說著‘一言為定’身子便漸漸隱了去。
南文宇活動了一下胳膊,有些酸疼,這是短短一瞬間的展臂換裝,卻也能酸疼至此?心中雖疑惑,但卻也說不清為了什麼。腳邊的思雅已經跪安,南文宇便提了腿往殿外走去。
林府中,林意寒將去年的苦竹齊齊砍了下來,做成一麵麵好看的風箏架,再由月明拿丹青繪了些許圖案,不多時,幾隻蝴蝶風箏便出現在眼前。
兩人選定了一隻藍色蝴蝶,便在後院中放了起來,四月清明時節,正好是放風箏的日子,今日風好卻未有驕陽,倒是個極好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