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思方丈(2 / 2)

坐在一旁的悔思方丈將手中的茶壺輕輕放下,“我這拿了上好茶葉招待你,你卻還來誆騙我弟子,真真是為老不尊,你回命門中仙童無數,倒不缺這孩子去給你端茶送水!”

小和尚聽言忙作揖道:“上仙看上淨禪,是淨禪參悟所致,然則淨禪隻是師傅身邊小小徒兒,誠不敢欺師,還讓上仙在此好生參禪吧!”

悔思方丈喚他下去,命格掌司卻打趣道:“你這徒兒也同你般認死理,然則這認死理之人卻常能占些便宜,誠然跟著我去隻能當個上仙身旁的端水小童,若在你身邊他日參悟透了,倒是個上神身邊的關門弟子了!”

“你此次來可斷不是來誆我徒兒的吧?”

命格掌司將杯中清茶喝下,又捋了捋胡須道:“上神的人我哪裏敢真搶,隻是上月跟你相見說的傀儡之法之事,你可又辦?”

“多年舊友,這點小忙還需你三番五次來尋?我自是在皇城中將秘術告知了你說的那思雅姑娘,姑娘倒是個有慧根的,當即便請了那妙梅仙姑同造了個傀儡。我倒說,你這堂堂命格掌司如今倒淪落到四處幫人之事了?你倒是承了那思雅姑娘多大的情,倒讓你將此事放在心上?”

命格掌司站起身,捋了捋胡須,隻輕輕笑著搖了搖頭,便化了一道白煙直往九重天上去了。

次日清晨時分,林意寒和月明等人均穿著市井百姓的衣服,匆匆從皇城回了林府。秋水正擦拭著正廳中的花瓶,見兩位市井打扮的人直往正廳中來,還以為是前來討錢的戲班。但轉念一想,這林府看門小廝倒是盡職盡責得很,定不會讓不相幹的人入府。

還在冥想之時,卻見月明一副小哥模樣,身上穿著一件粗布男裝,再看看旁邊站著的林意寒,著實嚇了一跳,手中的花瓶便不經意間已離了手心,直直往地麵上去。

好在從後廚出來的易水寒看到了,忙用道術將花瓶定格,好在是保下了林夫人甚是喜歡的一尊青花瓷器。轉頭又見兩人齊齊站著,便說:“怎的如今回來反倒愣神了,也是趕巧,我正煮了月靈的早膳,你們若餓了,便一起來用些吧!”

眾人見昔日柳成言終是放下麵具,心中也很是歡喜。林夫人聽小廝稟報少爺和小姐們回來了,自是精神百倍,忙由雨蝶攙扶著往正廳走來。

林意寒見母親這些日子憔悴蒼老了不少,心中甚是難過,便雙膝跪下,磕頭請安。

“既已回來便是最大的事了,你們且好生用了早膳,待會兒我叫雨蝶給你們多燒些水,好歹洗洗一身疲倦。”老夫人說道。

洗過熱水澡,秋水幫月明將頭發梳順,月明卻坐在梳妝台前睡著了。月明搖了搖頭,知她這些日子在宮中定是吃了些苦頭,如今回府怕是一身擔子齊齊卸了下來,輕鬆得竟坐著睡著了。

門外響起一陣陣的叩門聲,秋水將睡著的月明輕輕扶到梳妝台上靠著,便忙過來開門。

門外是換了幹淨衣服的林意寒,秋水忙移開身子讓他進來,又輕輕說道:“公子來得正是時候,我還想著如何將月明弄到床上去呢,如今既你來了,我便先出去忙其他事了,月明便交與你照看。”說完便知趣的退出了房門。

林意寒坐在梳妝台邊的椅子上,眼睛直直看著月明趴著睡覺憨態可掬的樣子。月明的嘴巴不由得咂了咂,喃喃說道:“意寒,無涯牢中都是幻境,你且莫慌,待我來尋你……”

林意寒嘴角不覺微微上揚,起身走進了些,將月明從梳妝台上扶起,便雙手用力將她齊齊抱入懷中,她卻輕輕摟了他的脖子,再不肯鬆手。待他將月明放在床榻上時,她身下動了動,便將摟住的脖子扯得更近了些。

修長濃密的睫毛在月明白皙的臉上顯現出兩個弧形陰影,雖閉著眼,但卻還能感受到這桃花眼的灼灼明媚。林意寒與她鼻尖相對,一時間竟有種在夢中的感覺。他嘴角輕揚,想順勢將一個吻深深印在她的臉上,卻看到月明的嘴唇動了動。

他貼得更近了些,才聽到她說:“東訣,你不與我在一處,可是因為我年幼?”

心中巨大的失落感襲來,月明,你心中到底住著誰?若是上神,我便放了你任由你去追尋幸福,可方才,方才你還喊了我的名字,你當真隻將我當做一個替身?

身下的月明咂了咂嘴,便將手放下,一個翻身便背對著林意寒沉沉睡去。林意寒想伸手撫摸一下她的臉,手終是在半空中停下,最後又頹然放下。月明,若有來生,我能否先將你心中的位置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