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這會子更坐不住了,“方才還是找把劍,這會子又要找人,還轉世戰神,還不知此時他是個鄉下娃娃還是耄耋老人了,我發覺你們天族上神日裏怕是修行傻了。”
月明攔了攔激動的哥哥,讓東訣把話接著說了下去,“這轉世戰神如今也是個未到而立之年的男子,武力被天帝封印,隻在手臂上留下了一條黑龍胎記,你們且留意一下,如今也再無他法了。”
月白聽如此說,更是火從心來,也不想與東訣上神多加理論,隻抬腳往門外走去。
門外,秋水站在角落聽了東訣之言,心中卻是往下沉了兩沉。身為易家後人,她出入皇城不費吹灰之力,她曾經輕信南文宇,為他效力之時,曾在他的寢宮中隱藏過半日,無意間看到更衣的南文宇,左手臂上便有條黑龍。
月白從房內出來,倒與秋水相撞,看樣子她來了許久,怕是談話都聽到了,又見她臉上似有心事,便說道:“秋水可是有什麼事?”
她欲言又止,也不確定他們所說的黑龍與南文宇的是不是同一個,便隻搖了搖頭便徑直離開了。
涼州城上空的烏雲將黑夜襯得更加漆黑,秋水一襲夜行服往皇城奔去。身後的屋簷之上,月白一身白色長袍望著往皇城奔去的秋水,一個飛身便跟著她奔去。
正華宮中,夏公公頷首說道:“陛下,浴湯已經準備好了,還讓老奴伺候您梳洗吧。”
南文宇揉了揉脹痛的額頭,向夏公公擺了擺手,夏公公知趣地退出,南文宇起身往浴室走去。
幾個宮娥伺候南文宇將身上的龍袍脫了下來,隻單單著了身薄紗便往浴池中去。暗處,秋水懸掛在浴池上梁,盯著南文宇的手臂。
南文宇跨入浴池之中,薄紗慢慢褪去,手臂上的黑龍漸漸顯現出來,水柱慢慢滑落在南文宇身上,身材矯健,線條明朗,不知是多少少女的心頭好。
此時梁上的秋水卻無心欣賞這身體,隻瞧著他手臂上的黑龍隨著水紋波動似是複活了一般。
秋水確定了南文宇身上的印記剛想撤退,待挪動腳步時,不料大梁輕輕晃動了一下,吱呀一聲在空曠浴池上空顯得尤為明顯。
浴池中的南文宇聞聲往梁上看了看,驚得秋水一身冷汗,隻扶著梁木一動不動,大氣不敢出。池中南文宇起身往秋水所在的梁木處來。
秋水身體緊繃,怕是每一根神經都在跳動,秋水將手中的暗器緊了緊,心中已打定,若他叫人,今日便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眼前卻一道白光閃過,南文宇保持著抬頭的姿勢再沒動過絲毫,浴池上方龍頭中噴出的水柱也靜止了。浴室中彌漫的霧氣逐漸變成一層薄薄的冰片,停在了半空中。
月白飛至梁上,將秋水救了下來,又帶著她往皇城外飛去。眨眼的功夫,霧氣漸漸升入空中,龍頭中噴出的水柱澗入池中,南文宇摸了摸僵直的脖子,看了看空空的梁木,低頭輕笑了一下,便轉身離開。
林府屋簷之上,月白瞧著秋水低頭不語,便自己說道:“今日真是事事奇怪,先是讓找什麼轉世戰神,這會子你也如此,真真是每個正常人。”
秋水聽他這麼說,心中雖對月白救命之恩感激不盡,卻也嘴上不留情,“誰不正常了,我如此便是有自己的道理。”
月白方才也瞧見了南文宇手臂上的黑龍,“你既已知道,又去冒險作甚?今日不是我看你不對勁跟著你進了皇城,你倒要如何收場?”
接著又對著遠處的穀雨台笑道:“這會子倒有意思了,什麼轉世戰神如今卻跟著壞人同仇敵愾呢!”
遠處穀雨台頂端雲層滾滾而來,雲端之中,似是有人呼喊的聲音,一方手帕隨著春風飄落下來,不偏不倚正落在了秋水腳邊。
手帕上繡的是一枝紅梅,繡工手法皆是宮中織繡坊所出,這下子卻無端端出現在林府屋簷,倒讓人摸不著頭腦。
秋水將手帕撿起,望著遠處穀雨台雲層,方才那一陣呼喊怕不是錯覺那麼簡單。
琉璃殿內,麗華太後揉了揉鬢角,抬頭間,隻見一個小丫鬟匆匆往殿內跑,便知又出了事。
小丫鬟跑得急,連連喘氣說道:“太後娘娘,幽靜庭中三十位宮人昨日又不見了,您快去瞧瞧吧!”
麗華太後也著實著急,宮中多處宮人無端失蹤,雖後宮以遣散宮人之名搪塞過去,卻奈何堵不住悠悠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