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來府(1 / 2)

正華宮偏殿之中,南文宇正潛心畫著一幅蘭花圖,筆墨揮灑間一片片蘭花葉從紙上生長出來,淡墨間,一朵朵蘭花吐蕊綻放。夏公公在一旁靜心研墨,硯台上一汪小小的坑洞中,帶著清香的墨汁漸漸溢了出來。

門外一個小太監低頭走了進來,雙手奉上的是塞北捷報,“陛下,這是剛從塞北傳回來的戰報,亓賀族不戰而敗,並派出使節前來朝拜。魏總督副將程大人已在門外等候多時,陛下是見還是不見?”

南文宇將手中的毛筆在硯台上沾了沾,頭也未曾抬起,口中隻說了個‘宣’,小太監得令忙退身而出,夏公公冷眼瞧著門外的程大人。隻見一個七尺高的威武男子走進了宮中。

程大人雙膝跪地,雙手作揖參奏道:“末將從塞北趕回便火速入宮,特前來向陛下稟明此番戰事。”

南文宇低頭畫著自己的畫,他正潛心勾勒著宣紙左側的一朵蘭花,“捷報上不是已經寫明了嗎?怎的還又再稟明一次?”

程大人繼續說道:“戰事雖已平息,但據末將得知,亓賀族可汗原隻是派使節前來軍營尋易水寒,卻也不知林將軍背後說了些什麼話,第二日早上便命眾將士班師回朝,那亓賀族使節流蘇將軍,也隨著軍隊回了涼州,如今正住在林府。”

南文宇畫筆未曾有停下之意,程大人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隻是陛下先前命易水寒前往亓賀族相幫,原意是借亓賀之手滅了林將軍,而如今……而如今……”

南文宇見他說話吞吞吐吐,臉上也露出絲絲不悅,眉宇間也緊蹙起來,夏公公邊研著墨,邊抬頭瞧了瞧南文宇的神情,自己也急於知道事情結果,便向著程大人使了個顏色,程大人會意,接著說道:“如今易水寒已不在亓賀,然則冥王朝軍中也未曾見過他的身影,倒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一滴墨汁從筆尖輕輕滑落到宣紙上,畫作中的一朵蘭花漸漸暈開了。夏公公瞧著南文宇如此,知他是得知易水寒失蹤之事有些許震驚,才慌了手腳。但也不好說破,便隻自己靜靜研著墨。南文宇將畫筆擱下,看了眼毀掉的畫作,嘴角一抹冷笑漸漸漾開,“倒是有些意思,若他跟著你們回來,我倒覺得無趣了,想來他是以為離開了露更宮便可脫離了寡人。”

南文宇又低頭看了眼被墨汁毀掉的畫,“我隻可惜了這幅畫,畫著順手還以為可珍藏起來。卻又偏偏生了枝節,那就由不得寡人狠心了。”說完將手中畫卷齊齊撕碎,往殿下撒去。一片片白色的碎紙,被穿堂風吹得飛舞起來,夏公公抬頭看了眼站在大殿之上的南文宇,陰冷的眼裏充斥著嗜血的殺氣。

夏公公跟著南文宇多年,知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不按照他的意願行事。如今易水寒悄無聲息的不見了,自然是激發了南文宇體內的怒火。夏公公輕輕呼出一口氣,心中念著:易水寒,天地之大,能去到遠方便再別回來。

心中正想著事情,南文宇卻話鋒一轉,“程大人從塞北急急趕回,怕是一路上也未曾歇息,夏公公,且帶著程大人到月容閣歇息一下吧!”又是一道陰冷的眼神掃過,夏公公不禁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忙領旨帶著程大人往月容閣去。

月容閣是冥王朝修葺的歌舞殿堂,這裏有宮中最好的樂師和舞姬,專門用來嘉獎有功之臣,當然有時候也派些別的用場。

程大人雖為官多年,卻還是第一次進入月容閣,剛踏入大門,便看到幾方屏障上繡著美女起舞圖,殿中正中央是一個小小的舞台,夏公公指引程大人在台下落座。酒桌上是一碟碟精致小菜,金色的酒壺中盛著玉露瓊漿,那是在宮外極少能喝到的美酒。程大人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

夏公公見他一副滿足的表情,便笑了笑,雙手拍了兩拍,頓時編鍾聲起,屏障慢慢移開,十幾個美人正坐在舞台兩側,有些正撥弄著手中的琵琶,有些正吹奏著手中的長簫。各種樂器的聲音最終彙成一首《霓裳羽衣舞》。

程大人閉眼聽著曲子,手中還時不時打著拍子,正享受得緊時,夏公公拿起桌上的一個小銅鈴,輕輕搖晃了幾下,幾個絕世美人從舞台後麵齊齊出來,一身潔白的舞衣綻放在舞台之上,仿佛瞬間開出了幾朵睡蓮。

程大人張嘴看著眼前翩然起舞的美人,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卻又見幾個美人從台上走了下來,正款步走向他,一個瓜子臉的妖嬈美女端起酒壺向他斟酒,另外一側一位清麗的美女正用纖纖玉手將各色菜夾起送入他嘴中。如此溫柔鄉,世間又有幾個男人不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