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文宇一直都等著這句話,連連答應。許是耽誤的時間太長,那個引路的小宮女便折回來尋她,跟她一起過來的還有夏公公,月明見夏公公年齡較長,服裝又與其他太監不同,便知他級別較高,月明對他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行禮,便跟著小宮女出了合歡殿。
禦花園中,南文宇看著月明離開的地方佇立良久,夏公公見時辰已到,便彎腰行至南文宇身邊,“陛下,時辰就要到了。”
正華宮外,林夫人和林意寒遙望著合歡殿方向,心中難免有些擔憂,月明進宮少,又怕宮女照顧不周闖入了禁區,遭遇不必要的麻煩,正不知道怎麼辦時,月明卻由剛才的小宮女帶路,款步朝正華宮走來。
林意寒忙往前跑了兩步,見月明無恙,心中總算放心下來,牽起月明,在她耳邊說:“以後定不能讓你一人行動了,說不定哪天就回不來了。”月明聽他這番話,心裏一股暖意湧了上來。低頭淺笑,任由意寒牽著她往前走。
林夫人見她回來,也放了心,眼瞧著時間差不多,便帶著他們款步登上正華宮前的台階。朝服似有點長,月明輕輕牽起裙角,心中不免對這皇帝居住的地方產生了深深好奇。款步登著台階,正華宮三個燙金草書越來越清晰。待行至正華宮宮門之處時,卻突見方才在禦花園遇到的夏公公。
夏公公將拂塵往左手一搭,欠著身子對林夫人說:“老奴給夫人請安,祝夫人萬壽無疆。”
林夫人忙扶他起來,道謝之後,又由他帶著眾人往正華宮大殿走去。待入大殿之時,夏公公清了清嗓子說:“夫人且在此等候片刻,陛下方才外出,想來是在更衣。”
林夫人點頭應許,夏公公稍稍行了個禮便走入大殿。未等片刻,大殿中傳出宣旨的聲音,“宣林氏,林禦林使及家眷進殿。”
三人款步入內,見大殿中的龍椅上坐著冥王朝天子,旁邊的珠簾後是當朝太後。林夫人跪於前麵,意寒和月明跪在她身後,隻聽林夫人道:“林氏清平攜家眷前來受封,謝陛下太後垂憐。”
大殿之上,南文宇的聲音雄厚卻又帶有一絲絲冷漠,“諸位平身,今日乃清平姑姑壽辰,依照冥王朝慣例本該由宮內準備好賞賜才是,隻是清平姑姑多年不曾入宮,今年又未曾告知,賞賜怕是內庭也未準備,還望姑姑莫怪。”
原本受封接賞是尋常宮中禮儀,即使無故不曾入宮覲見,賞賜也應該是每年由內庭準備好,定不會有不準備之理。林夫人麵上不露聲色,心中卻知南文宇成心要與林府作對。
“陛下乃一國之君,君無戲言,陛下的話老身怎敢怪罪。”一句話中,將南文宇定為一國之君,再次消除他對林府的顧慮,二來又說明若南文宇在賞賜之事上失信,倒是君王的不是。一語雙關竟弄得南文宇無話可說。
珠簾之後,麗華太後見氣氛有些不對,便出來圓場,“哀家與清平也多年未見了,今日難得進宮,若府內無事,就帶著家眷來琉璃殿小坐可好?”
林夫人知麗華太後出來解圍,便也不好摸了她的麵子,答應下來。月明跪在林夫人身後,一直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太後見她小小的一個人跪在那裏,便對她說:“你可是林家寒兒的媳婦,快上來,讓哀家好生瞧瞧。”
這麼一說,也不由得月明百般擔憂,隻得硬著頭皮登上了金鑾台階,剛才跪於低下,她一直低著頭,未曾看清陛下的臉,如今登上金鑾,他卻又背對著她,還是沒瞧個分明,卻看他身形,又覺得在哪裏見過,又一時想不起來。
行至珠簾前,麗華太後瞧了她一雙清澈的眼睛,又見她一身蘭色朝服突顯出安靜淡雅的氣質,心中便為林意寒高興,便說道:“如此甚好,清平,你比哀家有福氣,這般標致的兒媳再上哪裏尋?今日你既將他們帶來,哀家便許個吉日,將婚事操辦一下吧?”又轉至南文宇,說:“陛下,你意下如何?”
南文宇心中似乎有根弦撥動了一下,眾人皆等著他的回答,思考片刻,他朝著林意寒說:“如今冥王朝邊疆戰事不斷,身為本朝武將,應在此時為國效力,而不是成家娶妻,林愛卿你的意思呢?”
雖是詢問,語氣卻容不得半點拒絕,林意寒望向南文宇,眼中充滿著複雜的感情,“朝中之事,末將定盡心盡力。”
一絲邪魅的笑出現在南文宇身上,林夫人還欲說些什麼,南文宇身邊的夏公公卻向她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