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相遇(2 / 2)

似乎是受到了這話的寬慰,南文宇心中也稍稍舒服了些,又對著夏公公問:“若寡人喜歡上一位女子,你可知怎麼辦?”

夏公公瞧著南文宇的臉,低頭笑了笑,“老奴哪裏懂什麼男女之情,陛下要是有疑惑,何不去琉璃殿問問太後?”

一句話倒像是點醒了南文宇,也不管此刻什麼時辰,便命太監宮女往麗華太後的琉璃殿去了。

琉璃殿花園中,花錦房送來了剛盛開的綠菊,淡淡的綠色開在枝頭,花朵有碗口那麼大,花枝上一片片墨綠色的葉子,襯得菊花更加馥鬱。太後身邊的貼身丫頭玉瑤將水瓶中的水輕輕倒入綠菊盆內,一麵說:“奴婢跟著太後這麼些年,托太後福澤,也賞遍了各式花,隻道是今年這綠菊開得最絢麗,惹人憐愛,定是宮中有好事將近了。”

太後拿著一把金色剪刀,將綠菊上多餘的葉子去掉,聽玉瑤如此說,便也道:“你這小嘴,宮裏怕是再沒一人有你會說話。”又摘下兩片枯萎的葉子,接著說,“要說今年的綠菊確實開得繁盛,若真被你說中了,哀家那把玉竹梳就賜給你了。”

正說這話,南文宇便徑直進了花園。麗華太後笑著對他說:“來得正巧,今日花錦房送來了新開的綠菊,你也來瞧瞧。”

南文宇走近,心不在焉的看了看,也瞧不出個所以然,麵上有些訕訕,麗華太後知他有事,便對著玉瑤使了使眼色,玉瑤微微欠身行禮,便走出了花園。

園內各種花香縈繞,麗華太後停住了修剪花枝的手,抬頭看了眼正盯著遠處放空的南文宇說:“今日來,怕是有什麼事吧?”

南文宇見宮女都已退下,便輕聲說:“母後可知,若孩兒喜歡是一家姑娘,該如何得到?”平日裏始終冷漠的臉上,竟露出懶得的一絲紅暈。

麗華太後聽他如此說,心也放下了大半,“宇兒喜歡上哪家姑娘了?跟母後說,母後命人去府上提親便是。”

“今年秋分時,孩兒在宮中遇到一位女子,見她一眼便再難忘記,平日裏母後總勸孩兒留意婚事,孩兒不孝讓母後擔憂良多,孩兒已打聽到,這位姑娘名月明,現居於涼州林府中。”南文宇一一說道。

麗華太後剛放下的心又揪了起來,今日回宮之時,就見林府寒兒與一位清麗女子說笑,想必就是南文宇嘴中所說的月明,但也不敢確定,想了一會兒說:“自古帝王婚姻之事必不是一日而成,如今你既已有心上人,哀家也就放心了,你也莫急,容哀家準備準備,再與你打算。”

南文宇還想說些什麼,麗華太後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已經西行,黃昏已至,便擺了擺手,“哀家今日乏了,先回去歇著,這件事以後再說吧。”說著招呼玉瑤扶她回房,空留南文宇一人佇立在花園中。

回正華宮時,南文宇摒去了身邊宮女小太監,隻留夏公公一人跟隨,“素日裏母後對我的婚事沒少操心,今日怎的我自己跟她說,她又猶豫起來?”

夏公公欠著身子跟在南文宇身邊笑道:“想必是陛下多心了,太後娘娘許是要準備些時日,陛下耐心等著便是了。”

南文宇聽夏公公說的也有道理,便也不追究,往正華宮走去。

林府中,用過晚膳的眾人皆閑來無事,又不知做些何事打發時間,便都往月明的凝香閣中來。林意寒見眾人訕訕的,便說道:“過三日便是家母生辰,到時候叫上戲班子在府裏好好熱鬧一下,也給大家解解悶。”

眾人聽聞林夫人將到生辰,也都來了興致,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討著要送些什麼賀禮好。商量了半個時辰也毫無結果,月白用手中的玉扇敲了敲石桌說:“不知凡間祝壽是否與我們南海相同,意寒,你且說說林府祝壽的規矩。”

林意寒笑著說:“祝壽原是圖個熱鬧之意,然則母親不喜太鬧,一般府中隻請來戲班唱上幾出戲,家裏親戚本就不多,所以隻跟下人熱鬧一下。原本母親是先皇禦賜的一品夫人,生辰之時要帶著家眷前往皇城行禮受封,然則父親去世之後,母親便再沒怎麼入宮,生辰之時也推脫身體不適,必不前往。”

月白聽聞敲著玉扇的手緩緩停了下來,身邊的秋水卻說:“可前日裏,我見老夫人房裏的雨蝶拿著朝服在院中翻曬,卻不知今年老夫人有無進宮打算。”

扇子滑落地麵,秋水望著月白失態的樣子,似乎也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