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林都尉去世,夏公公憑借一張巧嘴,愣是讓登基不久的南文宇信任他。林都尉去世,林家勢力衰落,夏公公暗中也曾幫助林府不少,林夫人雖不說但知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可南文宇見林家朝堂擁躉者眾多,便起了滅門之心,好在夏公公從中周旋,才讓他們母子能被準許出宮,從此看淡一切。
幽靜的涼州城街道上,一頂深藍色轎子緩緩走著,在林府前落轎,林夫人從轎子中走了出來,早等在門外的小廝將門輕輕打開,迎接老夫人回府。林府屋簷上,月白手拿一壇酒,看著林夫人進入府內。
一夜無話,月明昨夜跟著林意寒放孔明燈玩累了,日上三竿也還不肯起床。秋水因為易水寒之事,做起事來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月白反複叮囑,千萬不可將易水寒月靈失蹤之事告訴月明,心中難免有疙瘩,做起事來更容易出錯。
睡醒的月明坐在床上,看秋水將衣服內襯遞與她,又將洗臉水打翻,便悄悄走到她身邊,果然將她嚇了一跳。正巧月白從林夫人那邊請安過來,月明便扯著他打趣道:“你說你昨日帶秋水去哪裏了,回來就神不守舍的,我好好一個靈巧丫頭,可別讓你給弄傻了。”
月白看了眼秋水,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也知昨日之事確實對她打擊太大,卻又不好與月明明說,如今月明的首要任務就是按照命格掌司的部署,將東訣重新帶回天宮,想著不讓她分神,便將月靈之事瞞了下來。
“我們能去哪裏,想必是昨日帶著秋水去醉仙居,多喝了幾杯,怕是她昨夜不舒服才會如此。”月白說完對著秋水聳了聳眉頭。
秋水會意說道:“昨日夜裏胃便有些不舒服,折騰到下半夜才睡,所以精神頭兒短了些,還望小姐莫怪罪。”
月明聽這麼說,雖有幾分不信卻也沒別的證據出來,便打發他們出去,自己收拾起來。
昨日惠安寺大風,南文宇未能返回皇城,林意寒等大臣便也沒有上朝。老早就在前廳等著月明的意寒,此時悄悄將手中的一枚珍珠簪子放入懷中,眾人飯畢,意寒將月明拉至一旁。月明見他一臉神神秘秘的樣子,想必是有什麼東西要給她,便雙手舉到眼前,“若是有什麼好東西,最好現在就交出來。”
意寒見什麼事都瞞不過她,便從懷中取出那枚珍珠簪。大小珍珠月明見了不少,南海也從不缺奇珍異寶,但這枚簪子卻別致,將拇指大小的珍珠雕成鏤空,中間用玉石鑄成一個小小的鮫人,發絲都能看得分明,魚尾上的鱗片也是筋絡突顯。
月明知這個物件兒定是意寒費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的,又精致得緊,自然格外喜歡。剛從意寒手中拿過來,便將此簪插於頭上的發髻上。陽光正好射在上麵,折射出點點亮光。
林意寒見月明喜歡,便笑著說:“別家女兒見情郎送發簪,高興歸高興,定要做出一副羞赧模樣,好讓意中人將發簪親手插於頭發上,你倒著急,直接自己插上了。”
月明聽他如此說,眼珠轉了一轉,從旁邊的花壇中摘下一朵晚開的茉莉花,說道:“我原本就不是你們凡間女兒,自然做事不同反響,若你不舒服,我倒有一個方法。”
林意寒盯著她看,“你倒說說什麼辦法?”
月明將手上的茉莉花插於意寒的發髻上,“我也是你意中人,自然要為你插發簪,我這發簪雖不比你的金貴,到底來於天然,你可得保管好哦!”說完便從林意寒身邊溜走。
林意寒拿下頭上的茉莉花,將它輕輕放入懷中,便飛奔著追跑遠的月明。
月白在不遠處的長廊看他倆奔跑,手中拿著的玉扇搖了搖,眉宇間微微蹙起一個‘川’字,月靈和易水寒之事讓他憂心,又怕月明知曉圖添擔憂。
正午的太陽照到林夫人的房間的窗戶上,雨蝶推開窗戶,讓陽光照進屋內。林夫人從鎖著的匣子裏取出多年不曾穿過的朝服,淡淡的檀香味,告訴著主人它有多久沒見過陽光了。
林夫人吩咐雨蝶,“天氣大好,你將這件朝服曬曬吧,或許他日進宮用得著。”
雨蝶抱了朝服便往院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