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個樣貌秀麗的女子,一行清秀的柳葉眉之間點著一顆淡雅的痣。生來一雙丹鳳眼,眼中透露著善良和名門府上大小姐的憂傷,她總愛在午後靜靜地坐在府中百花亭裏讀詩經。時常因詩中男女之而傷感,落下珍貴的淚。她便是華亭(今上海)祝家大小姐,名曰-祝南溪。山南之溪,生而陽盛;誰謂陰愁,隔世隔生。
本已是該到了婚嫁的年齡,誰能知南溪卻一個也看不上,要麼說嫁的太遠,想阿爹和娘親,卻又無法及時回來探望;要麼說門中少爺太膚淺,嫁過去不快活。老爺和夫人也拿她沒辦法,總不好生嫁,隻能放著隨她去。
暑日午後,大小姐又在庭中品詩,情到深處,不覺站起身來踱步。一個沒留神,踩空在台階上,身子向後一仰,“啊”,的一聲,本以為要跌倒在地,可是誰知一雙堅實的手將她在背後牢牢拖住,沒再往下落。南溪猛地一回身,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下人-羅望的懷中。
這日頭正毒的很,陽光晃的使南溪無法看清羅望的模樣,雖然天天都可能見到,可是下人畢竟是下人,南溪不能每個人都瞧一瞧。但是今天,她卻一眼瞧了個夠。她第一眼便覺得羅望眼中放著光,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總之是和旁人不一樣的光。至於是愛慕的光,還是貪婪的光,南溪無從知曉。但她知道她很可能已經被羅望給深深吸引了,這是那種一見傾心的愛。
“你就是那個叫羅望的?”,此時南溪依舊躺在羅望懷裏,羅望也一直把右手放在南溪腰間。他的右臂上有著一個因做工而留下的長疤,很刺眼。“多謝大小姐還記得奴才的賤名”,羅望有些緊張地說到。南溪沒再說什麼,羅望也沒再做什麼,兩人就這麼錚錚地摟在這兒。在八月的一個午後,天氣看著晴朗,實則一場滅門的禍患就從此開始醞釀了。
“放肆!”,大少爺大喊一聲。祝家大少爺祝霖堂,比祝家小姐年長五歲,兩年前娶一正室,曾立過誓,此生不娶側室,待正室一人如初好。其妻練情柔,性情淑均,兩個月前剛懷上了身孕,如今正在房裏養著身子,不經常出來走動。祝霖堂與情柔相比性情急躁了些,但一心向國,何為正,何又為邪。
大少爺這人到不和南溪小姐一樣任性,隻是為人一板一眼,頭腦中被傳統的封建思想深深的束縛著,雖然大清朝已經被帝國勢力完全壓製住了,且傳言光緒帝業已被慈禧太後囚禁於瀛台,至於事態的真與假,無人知,無人曉。但無可厚非的是,大清國遲早要滅亡。但盡管是這樣,祝霖堂容許不得一句辱沒聖上的話,一直覺得我大清強千年不敗。
霖堂一襲黑袍頗有大少爺風範,看見如此巧合的情景心中對祝妹尤其是對羅望一陣怒火。“你,你們在幹什麼!”,聽見少爺來了,南溪羅望趕快起身,羅望趕緊俯首跪在地上,“少爺,不,不是這樣的......”,“哥,”南溪匆忙走過去,解釋道:“南溪方才稍沒留神,將要摔下台階時,多虧羅望及時相助,這才……,況且也沒發生什麼,哥您就饒了他吧”,南溪拽著祝霖堂的衣袖說道。
“這次看在你救了小姐的份上本少爺就不追究了”,他看著羅望說道,“不過,你二人身份有別,你就千萬不要有非分之想了,否則,結果你是知道的。”
祝霖堂甩了下衣袖,轉身走了。
祝南溪見哥哥走遠後,趕緊扶起羅望,說道,“這次的錯本在我,卻要連累你受牽連,真是…….”。小姐不要這麼說,這煞奴才了,何況,奴才是心甘情願的。二人相對而立,雙手交放,就這麼對視著,佇立良久才裏看。
時與日曾,兩個月過去了,大少奶奶漸漸顯了肚子。在這兩個月內,每日的午後,南溪都會與羅望不約而同地來到百花亭。因為那兒,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很顯然,她愛上了他,一個名府的大小姐,就這樣愛上了一個做雜務的下人……
可能,恰巧的機遇,恰巧的地點,合適的人兒,就生了愛吧。南溪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但她知道,她已經回不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