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青渺峰上。
又是一年寒冬,紅梅在白雪中早早開放,點綴了一片蒼白。青渺峰上人來人往,非但閑雨閣,連修元殿也一改往年的孤寂清冷。
這兩年間雲緋若招攬了不少門人弟子入門,究其原因還是玉衡的緣故。這位昔日的璿璣門主自從入主北辰宮後便著手解散了翠琉峰下的外門弟子,雲緋若看著不忍,便將他們都收歸了璿璣門下。
故此如今的璿璣門雖說不算人才濟濟,但在數量上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雲緋若並無雄心壯誌,也從沒打算與哪個門派爭一短長,因而一群人過得極為悠閑。
這天她無所事事,從小雲常邊采了一瓶紅梅。正拈花觀賞時,門人從閑雨閣傳訊,說道千機門的齊門主帶著一大群人上山來了。
“真是豈有此理!”
雲緋若清閑被擾,咬牙切齒地下了修元殿。
齊無離身後跟著整整齊齊的一隊人,白雪皚皚,他就那麼颯然站著,宛若一株卓爾不群的雪鬆。
“你來做什麼?還帶著這麼多人!”
這兩年來齊無離從未在她麵前出現過,她也無意去打聽他的消息。於她而言,此刻的他憑空出現,來得有些蹊蹺。
齊無離一雙俊目如電般掃過她的臉龐,斜眸輕瞟身後眾人。
“我把千機門解散了,這一堆門人無處可去。聽說你收留了不少北辰宮的外門弟子,不如順便將千機門的弟子也收下算了。”
雲緋若杏眼圓睜,怒道:“你們千機門的弟子同我何幹?我為什麼要留他們在此?”
齊無離神色瞬時變得哀怨,悲悲戚戚地道:“那怎麼辦?我拆除了入樵山上所有的機關,現在他們想回也回不去了。如若流落俗世,他們身無長物,一旦讓人知道是千機門的舊屬,難免遭人嫌惡。”
雲緋若一時氣結,望著那些麵色同樣悲愴的千機門人。他們一個個的偷偷抬眼窺探著雲緋若,神色淒楚,令人不忍卒睹。
“罷了,先留在閑雨閣。說好了啊,但凡有一點不軌之事,我便立即驅趕他們,一個不留!”
齊無離笑著點點頭,招呼著門人一道往閑雨閣走去。
“站住,你進去做什麼!”雲緋若身形一閃,攔住了齊無離,“你不算!”
齊無離無辜地歎了口氣,道:“我也是千機門人,也無家可歸啊!”
他的手在空中輕輕一揚,一枝紅豔豔的梅花盛放在他的手心。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