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嫣然(3 / 3)

“本宮...本宮哪裏知道?!本宮盡管看不慣她有身孕之後的那副小人得誌樣子,可也不會愚蠢到將自己的身子置入險境,本宮若當真欲要害她哪裏還會日夜佩戴,你也知道,這副耳墜本宮就連就寢時都戴著...”她顫著聲音,瑟瑟發抖的道著,她忽地眼波將流忽地厲聲質問:“你又從哪裏曉得?!那副耳墜是陛下賞的!”

“姐姐若不信自當自己詢問太醫,陛下自然不會如此,敢問姐姐,那香味兒是剛剛賞下便有的還是戴了些時日才出來的?”我定定地望著她,嘴角的弧度徐徐沉下。

她嬌軀又是一怔,“戴了些時日才出來的...身邊的宮人們奉承說什麼那耳墜是碰上美人方會生香本宮才...”她赫然將耳墜取了下來氣咻咻地扔在了地上,她眉頭一橫,拳頭已然攥得緊的能聽到骨頭的“咯咯”聲,“這害人的勞什子!看本宮不稟了陛下扒了他一家老小的賤骨頭!”語罷許是還不解氣又踏了幾腳。

我輕嗤一聲,“姐姐...你若此時稟報陛下,你覺得陛下會如何想?”

沈嫣然幾乎是連頃刻躊躇都沒有,脫口而出:“陛下自然會助本宮將那奸人揪出來!”

我溫然搖首,“姐姐錯了,姐姐可有什麼實證證明自己從始至終都被蒙在鼓裏,這後宮爭鬥自古無所不用其極,武後能為除王皇後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活活悶死,姐姐這樣的又有什麼稀奇的?姐姐一旦稟告陛下極有可能適得其反讓陛下以為姐姐除掉了宓婉儀還想借此事獲得陛下更多的憐愛恩寵,即便不如此也能將姐姐至於尷尬境地,宮中流言一旦成沸姐姐即便姐姐沒有做也是姐姐做的了。”

“那本宮現下該如何是好?”她滿麵焦急,憤憤問道。

我將一縷碎發折到耳後,低聲道:“蟄伏尋機,那奸人的主要目的,宓婉儀肚子裏的孩子已經除掉,姐姐戴不戴那耳墜雖已然不重要,可想必那人有膽量幹這一次便必定會有第二次”

她眉頭蹙的更緊了些,“可是本宮該怎麼——”

“姐姐莫要傷神,妹妹會助姐姐將那人找出來的”她還未說完我便立即接口。

她眸中的疑影愈深了些,“你為何忽然這樣幫本宮?”

我含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影,淡淡道:“依靠。嬪妾出身寒微又身份尷尬,不過是想要個依靠罷了”

她思襯半刻,凝然道:“你放心,你若當真真心幫助本宮我沈家不會虧待你”

皎潔玉魄瀼瀼翻過宮牆亂影花石華階又駛過金山銀海,赤金肅紅勾勒出一圈又一圈的純白,漣漣純白化成小河流水,小河流水化作汪洋大海,汪洋大海肆意穿梭在幽深的宮廊轉角,邈遂庭院為一尺又一寸的凝寂灰地染上霜白凝露,鍍上一層璨銀剔透。

今夜雖隻是溶溶殘月而已,可打過一紙窗紗零落的碎在紙上,我再次閱過方才幹盡了的信件,眼中寒芒一閃,“靜初...”

靜初端著一碗湯藥,款款而來,“娘娘的信寫好了?”

我微笑頷首,“你的藥也製好了”

“不”她徐徐抬首,“是祁太醫的藥”笑意一深,如春暖般英英昳麗。

我將信件遞與靜初,輕聲道:“你將這遞與母親,我另寫了一封作幌子,切記要悄悄地。”

靜初玲聲而笑,“娘娘還是這般小心,不過是封家書罷了”

我嘴角的弧度輕緩地深了些,“的確,是封再尋常不過的家書......”

一封能夠將沈家在不知不覺中拉到我這一邊的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