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早已經先比弟弟進學了,有老師的教導,詩詞歌賦,四書五經,都是熟讀過的,弟弟說的這個謎語,他早就已經猜著了。
“品嚐杜康”,自然是要從這“杜康”兩個字上分析出來的字了。“樽半空”是一半的意思,那“杜”字的一半,便是一個“木”字。“康”字的一半,便是一個“隸”字。“木”字加上一個“隸”字,那不是一個“棣”字麼?花卉中的“棣”,便是“棣棠”花了。
顧清流看了一看自己家花廳下麵,台階下便是一排棣棠樹,花已經半謝,但是還是有多多濃紫的花枝搖曳,因此他把扇子折起來,朝王媽媽使個眼色,悄悄用扇子一指。
那王媽媽看公子朝自己使眼色,趕緊順著他的扇子一瞧,隻見公子的扇子指著台階下麵的一片棣棠樹,她這才恍然大悟,趕緊殺雞抹脖的使眼色給那柔兒姑娘。
石柔一直盯著王媽媽著急,此刻看見王媽媽給她使眼色,擠眉弄眼,一個勁的努嘴,叫她看身後。她趕緊偷偷轉頭,往身後一看。隻見自己身後的花廳下麵是一片棣棠樹,枝頭棣棠花開朵朵,她一下子恍然大悟。
隻見那石柔往前走了幾步,靠近顧清溪身邊,嬌聲答道:“公子的謎題小女子已經猜到了,公子說的是棣棠花。”
這“棣棠花”三字一出口,滿座嘩然,大家全都恍然大悟。紛紛讚不絕口。
“哎呀,原來是棣棠花啊。公子的才學真是不凡啊。”
“真是大家公子啊,才思敏捷,出口成章,真是金龜婿啊。”
“這姑娘猜的不錯,真是啊,可不是棣棠花嗎?”
“哎呀呀,真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就是啊,這個姑娘真是好聰明。”
“這姑娘真是幸運,她是誰家的姑娘啊?”
“我認得,她就是那個開酒館的石掌櫃的閨女。”
“哎呀,是那個石剝皮的閨女啊,難怪了,他家開酒館的,杜康的謎語自然是他家的本行了。真是難得那個小氣掌櫃,倒是生了個這樣的閨女。”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老爺老夫人聽了也是驚喜的不得了。剛才已經是看上了這個柔兒姑娘,怎奈寶貝兒子不依從,非要考試才學,眼看沒人猜得出,本以為這一百七十人又是白費功夫,正在著急,誰料峰回路轉,這柔兒姑娘竟然能猜出來,真真是沒有看錯人。
顧清溪本來看那十七個女子沒有一個能猜出謎語,心裏非常高興,那樣一來,這中等的一百七十人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全部淘汰,自己是一個也不要的。誰知道,這個柔兒竟然脫口而出,一下子便猜著了,這回他可是傻眼了。這可怎麼辦呢?自己說出去的話,可是當著這成百上千的人說的,如何可以失信呢?
顧清溪怎麼可以挑選侍妾呢?自己心中是非雙鬟不要的,雙鬟乃是人間絕色,豈是這些庸脂俗粉可以並列的呢?怎麼可以讓鬟兒受這樣的委屈?那他還怎麼進門呢?因此他急火攻心,不住地拿眼瞧著哥哥,心說,你不是說到時候會幫忙的麼?這下怎麼辦?你倒是趕緊幫我想辦法推辭啊。
誰知顧清流已經看上了那個柔兒姑娘,已然決定要把她留下了,怎麼會此時去攪和呢?因此他隻是低頭喝茶,假裝看不見弟弟的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