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璃向他介紹墨流殤,“這位便是我來玉銘投奔的親人,表兄白揚。”
“原來如此,”安子蘭點頭,“白公子是玉銘人士?怎麼從未聽說過白氏府邸?”
聽到慕容璃對他的介紹,墨流殤隱隱皺了眉頭,而安子蘭的話更是讓墨流殤不爽,“白某雖久居城東,對玉銘城不說知之甚詳,也算了解,卻不知安公子是哪裏來的人物?”
墨流殤一頓,漠然地看向安子蘭,“這世間真的有安子蘭麼?”
安子蘭?
蘭為王者香,芬馥清風裏。芷蘭生於幽穀,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謂困厄而改節。
早就知他獨愛岸芷汀蘭,愛蘭之高潔,追慕先賢,以淡泊明誌的君子自居,子蘭,人如其名?此人的手段城府不在他之下。
安子蘭有一瞬愕然,隨後便恢複雲淡風輕,一派謙和,“在諸位麵前的可不就是安子蘭。子蘭賴家族榮光,才得以在玉銘立足,成家業,享富貴。卻碌碌無為,是為庸人,屬無名之輩,實在慚愧。”
歐陽浩揚笑,“安公子過謙了。”他說的倒與事實無差,就看旁人怎樣理解了,但要說自己碌碌無為,平庸無名就有些牽強了。
“安公子氣質如蘭,虛懷若穀,若連你都是庸人,那我這閑散人豈不是連平庸二字都不及?”慕容璃雙瞳剪水,雙眼燦若星辰,眼波盈盈,似一股清泉,撫慰人的心弦,“安公子莫要妄自菲薄。”
安子蘭不再多言,“沐容是打算在玉銘久居還是暫住?”
安子蘭的這不經意的一問,來的突然,卻掀起了波瀾,瞬間氣息全變。
歐陽浩疑惑,並未多想。墨流殤喜歡沐璃,自然是墨流殤在哪裏,她在哪裏,毋庸置疑。
而墨流殤麵色不顯,看向慕容璃,眼神裏似是好奇詢問。
這個問題卻在他心中盤旋,揮之不去。她會留下來嗎,會一直在他身邊嗎?
而慕容璃靜心飲茶,轉頭看向樓下翩翩起舞,“隨遇而安,順其自然。”
“啪”折扇合上,敲了一下旁邊人的胳膊,“你覺得她們舞的如何?”
“尚可。”墨流殤認真看了看,才簡單地做出評價。
尚可?歐陽浩和安子蘭同時表示懷疑,他的眼光是有多高!舞姿曼妙,鸞歌鳳舞,還尚可?
而下一刻,兩人直接無語了。
“嗯。”慕容璃點頭表示認同,“勉強尚可。”
“有形無神,美而無韻,因需而舞,心有旁騖。”
聽到慕容璃的點評,眾人歎服。說到了實處,可世人來此不就是為了尋樂消遣,以彰自己家世顯赫,無與倫比。
而墨流殤目光幽暗,深邃如潭,不知在想些什麼。
……
日落西山,天色漸暗,四人早已散場。
而墨流殤與慕容璃沒有回宸王府,乘馬車去往城東。
馬車裏,墨流殤麵色並不是很好,強自隱去一身寒氣,瞑目遮住眼中的戾氣。
慕容璃倒是沒受什麼影響,撩起簾子,饒有興味地看向慢慢後退的街景。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這不是回宸王府的路。
“城東白氏府邸。”
墨流殤豁然睜開眼睛,“少和和他打交道。”
“哦?”雖然他的聲音極淡,慕容璃還是聽出了他的不滿,也知道他指的是誰,眨著晶亮的眸子看著墨流殤,嘴角含笑,“我倒是好奇他究竟是何方神聖?你和他很熟嘛!”
“安公子說他來訪煙閣是為了與人談生意。而這背後是什麼,你想必很清楚吧。”
他的璃兒比他想象的要聰明。
墨流殤俊美的臉上噙著一抹令人迷戀的笑容,那雙暗如永夜的眼眸裏,散發著可怕的迷霧,似能將一切吞沒。
“沐璃,”墨流殤認真地喚了聲她的名字,他說話的聲音磁性、溫柔,穩重,給人一種安全感,感覺很踏實,“我可以容忍除我以外的人喜歡你,”修長的玉手泛著光澤,點在她的心口,“但是你的心必須在我這裏,我是你此生唯一的男人。”
四目相對,慕容璃的心狠得一震,隻是看著眼前的男人半天說不出話來,時間仿佛在此刻凍結。
二人緩緩走下馬車,慕容璃抬頭看去,不由驚了。
朱紅色的大門透著古韻,白玉階上,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落日餘暉,大門前蹲著兩座石獅鎮守,昭示著主人的身份地位,牌匾上有兩個大字——白府。
“真的有白府!”
墨流殤帶她進府,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錯落有致。
“該不會這裏也是你的?”慕容璃側頭看向墨流殤,依然是俊美無儔,天下無雙。
相對她的一臉驚奇,墨流殤平靜的很,不以為然,“狡兔三窟,我可不隻是有宸王府,在天璃各地都有我歇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