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最近好像心情一直不太好。”容妃朱唇輕啟,聲音婉轉好聽,言語間充滿了關心。
宇文垣的眼角瞥了沈琤一眼,看向容妃,“你不是都知道嗎?”
容妃笑的有些勉強,卻是更加溫柔的說道:“臣妾隻是擔心爺。何必為了一個女子傷神呢?爺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哦。”
宇文垣又看向了沈琤,“我說過的話,忘記了?”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滿。
容妃立即住嘴了,她記得宇文垣說過不許提及沈家,看來他是認真的。順著宇文垣的眼睛也看向了沈琤。
沈琤就那樣坐著,微微側著頭,看著宇文垣和容妃握在一起的手,心如針紮。完全沒有意識到那兩隻手的主人都在看著她。
宇文垣看沈琤沒有半點表情,一動不動,一襲梅花衣衫淡雅脫俗,仿佛從畫中走出的一般,配上她冷清的容顏,更加詮釋出寒雪中梅花的傲然。沈琤的容貌不豔不俗,雖不是傾國傾城之貌,卻是讓人看著舒服,一眼便難忘記。因為平日裏帶著軟皮麵具,所以她的皮膚能夠在塞外的風沙中保持的白皙細膩,這讓人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她曾經是一位馳騁疆場的將軍。
“真是個木頭!”宇文垣嘟囔了一句,引來容妃莞爾一笑。
“七弟,你來的真早啊。”轎子外傳來爽朗清脆的聲音。
宇文垣的手離開了容妃的手,他掀開左側的窗簾,“四哥,你也不晚。”
轎子外是一位年輕男子,二十出頭模樣,溫文爾雅,騎著一匹白馬,正是四王爺宇文瑞。
容妃笑道:“四王爺的延年益壽丸煉好了?”
宇文瑞笑容不變,“還差些火候。”他的眼睛明亮,看到了坐在轎子裏的沈琤,“這位是七弟的新側妃吧?”
沈琤輕輕點頭示意,宇文瑞也點點頭示意,轉而看向宇文垣,“七弟好福氣,兩位側妃各有千秋。”
宇文垣冷冷道:“幾日不見,四哥也會嘲笑人了。”想必他宇文垣娶了個體弱多病的啞巴側妃滿大街的人都知道了,這宇文瑞豈會不知道?
可是宇文瑞的確不知道,因為宇文垣成親的那天沒有請客,而宇文瑞一心鑽研醫術,煉製丹藥,所以一直沒有出門,關於宇文垣和宇文旭爭搶沈家之女一事,還有滿城的風言風語,他都不知道。於是納悶的看著宇文垣,不知所以然。
宇文垣卻是不再說話,懶得理睬宇文瑞。宇文瑞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得罪宇文垣了,不過他也不計較,笑道:“我帶了兩瓶刀傷藥,一瓶給你,一瓶給大哥。”說著從胯下馬身上的皮袋裏取出一個白瓷瓶,扔給宇文垣,“我先走了,咱們養心殿裏見。”對著沈琤禮貌性的笑了一下,騎馬超過了轎子。
宇文垣接過瓷瓶,放下了窗簾,將瓷瓶拿在手中把玩著,仿佛心事重重。
容妃將手指伸了過去,握住了宇文垣的手,輕輕摸著,宇文垣推開了她,“我想清靜一下。”聲音生冷。容妃碰了一鼻子灰,心中不快卻是不敢表現出來,將手縮了回去。
宇文垣的心裏比剛才更加不痛快,因為宇文瑞提及了他們的大哥,太子宇文旭,這讓宇文垣想起了他與宇文旭爭奪的那位女子。即便再不受父王喜愛,可是各種爭鬥中他從來沒有輸過,這一次卻是輸了。今日,太後壽宴上,她會來嗎?她一定回來,太子側妃,沈琤,沈海棠,宇文垣心裏念著,出神了。
沈琤不知道宇文垣心裏想的什麼,她隻是覺得宇文垣不快樂,她的心也跟著不高興。轎子裏的氣氛格外沉悶。
轎子停了,到了太後的清寧宮門前,宇文垣下了轎子,侍女們也都服侍容妃和沈琤下轎子。小草小心翼翼的扶著沈琤,跟在宇文垣和容妃的身後。
皇宮就是氣派非凡,金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著熠熠光彩,紅牆黃瓦,雕欄玉砌,白玉欄杆沒有一絲瑕疵,欄杆之上每隔一段便有一隻白玉獅子,精雕細琢,形態各異,栩栩如生。地上鋪的是白色玉石,帶著細細的波紋。走過水榭亭台,是一個花園,滿眼的姹紫嫣紅,在這個深秋的季節裏,能夠看到盛開的鮮花,真是開了眼,鼻間是馥鬱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
沈琤自然沒有見過這麼富麗堂皇的地方,隻是她眼睛看什麼都是模糊一片,所以也不去張望,跟在宇文垣身後腳步沒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