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自然看出沈琤的落寞,卻是視而不見,她要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自己才是這王府裏的女主人,沒有人能爭得過,同樣是側妃又如何?可是沈琤的淡漠讓她有些氣惱,於是開口道:“咱們爺最近對沈側妃的姐姐情有獨鍾,不知長得什麼模樣?比沈側妃美嗎?”
情有獨鍾?沈琤心中一顫,卻是不語。
“就算比沈側妃美,能美得過容姐姐你嗎?放眼都城,有幾人能與蓉姐姐相比呢?”立即有嬪妃阿諛奉承。
容妃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語言,她帶著盈盈笑意,看著沈琤,“我與你姐姐,誰美?”
沈琤離容妃坐的近,這下子看清楚了她的容貌,果然是天姿國色,膚若凝脂,麵若桃花,與沈環是不相上下,隻是這容妃美的華麗,沈環美的清純,各有特色。
“當然是容姐姐美了,那沈家女子都是小戶人家,怎能比得上您呢。”嬪妃們不厭其煩的說道,將各種美好的詞彙堆積在容妃身上。
容妃得意的笑了。
“沈家女子海棠,絕代風華,無人能及。”一個男子聲音傳來,低沉有磁性,帶著醉意,仿佛凜凜長劍刺穿了所有的讚美之聲。
歡聲笑語戛然而止,都順著那聲音看去,身著寶石藍色衣衫的人不知何時站立在庭院門口,月色灑下,更是高貴不可攀,宇文垣身形微微晃動著走了過來,眾人急忙起身,有嬪妃腳步快,搶著迎了上去,容妃不禁微微皺眉頭。可是宇文垣推開了迎上前的嬪妃,徑直走到了飯桌邊沈琤麵前,怒視著她。
宇文垣站的很近,沈琤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抬頭對上他的眼睛,能看到他眼中的怒火,沈琤不知道宇文垣為何這樣看著自己,她坦然的看著他,迎著他眼中燃起的火焰,沒有一絲怯意。
宇文垣嘴角泛起冷笑,“你與你的姐姐長的還真不像,不要以為你能替代她。”轉身看向一眾妃嬪,“以後不許再提及沈家!”聲音厲色,猛然伸手將桌子掀翻,酒菜灑落一地,頓時一片狼藉,眾人嚇了一跳,容妃也是花容失色。
宇文垣回頭看了沈琤一眼,怨恨道:“為什麼沈家有兩個女兒?為什麼她要有你這個妹妹?為什麼要讓我娶你?”他拋開眾人離去。
容妃叫住了跟在宇文垣身後的侍衛,低聲問:“王爺這是怎麼了?”
那侍衛有些為難,容妃臉色沉了下來,那侍衛才道:“王爺今天聽說太子冷落了新娶的妃子,就不高興了,方才在書房喝悶酒。”
容妃哦了一聲,讓那侍衛走了。容妃笑道:“咱們爺還真是對沈家姑娘上了心,唉,這算什麼事兒啊。”言語間是醋意,笑容也是僵硬的停留在臉上。
太子宇文旭冷落了沈環?可是這關宇文垣什麼事情?莫非他喜歡的是沈環?沈琤兀自想著,或許那日在山洞裏宇文垣對自己心動過,可是這一切在他見到沈環後就改變了,他以為沈環便是那日山洞裏的女子,他愛上了沈環。想到這裏,沈琤嚇了一跳,可是這是她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了,沈環那麼美,沒有男子能視而不見。
經過宇文垣這麼一來,宴席再無法進行下去了,眾人將這一切歸罪與沈琤,怪她惹王爺生氣。不過通過這事情,她們也都明白了,王爺對這個新娶的沈側妃果然沒有一點心思,而且還無比的討厭。
容妃讓侍女收拾滾落地上的飯菜,眾人紛紛告退。沈琤帶著小草也回去了。
夜深人靜,沈琤卻睡不著,從胸前摸出玉佩,細細端看,這是宇文垣送給自己的,也是他親手摔碎的,海棠,今日他分明念著海棠這個名字,那是沈琤的小名。他的心裏到底是山洞裏的女子,還是還給他這玉佩的女子?紫宸!沈琤心裏默默念著,腦子裏是那日兩人在山洞裏的情景,溫馨而甜美。
沈琤的與世無爭讓眾位嬪妃漸漸沒了興致,最主要的是她們意識到沈琤沒有任何威脅,她仿佛是被遺落在牆角裏的陳年雜物,不聲不響,不礙任何人的任何事情。一個側妃的地位形同虛設,她沒有任何威望與權勢,連身邊的侍女也由得容妃將她們一一調走,到最後隻留下一個小草。沈琤隻是默默的過自己的日子,等待著沈奕的到來,這是她唯一的希望。